这个理念能否通过电影反映?
梁:我认为是可以通过电影反映的。大长今就有正义的一面,也表现了侠气。我的《大唐游侠传》里面就有一个完全不懂武功但有侠气的。侠是一种精神,武是手段,武是用来达到侠的,是次要的。侠才是目的。
什么叫做侠?侠有很多不同定义,孔子说“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这是侠;青洪帮自称侠门,讲哥们义气,也是侠……我个人的看法是:对大多数人有利的行为就是侠义行为。
黄:你写了这么多江湖故事,能不能谈谈什么是江湖?
梁:有人说“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话说得俏皮,但还是没说明什么是江湖。亦即是没从本质上来分析江湖。
江湖是“动态”,如果“一潭死水”,那就不能称江湖。
“浪荡江湖”、“行走江湖”、“重出江湖”,从这些常见的武侠小说俗语来看,也可见其动态。所以简单来说,江湖者即有风波的地方。若以哲理性的语言来讲,江湖者,“众生扰攘的俗世也。”
黄:梁先生对于之前自己的作品搬上银幕的效果有何评价?
梁:有些比较好的。电影《云海玉弓缘》,第一部拍的电视连续剧《萍踪侠影录》,还有一个北京演的京剧《萍踪侠影录》也好,可惜我这京剧没看到,后来看了剧本,也是忠于原著的。
黄: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以王度庐小说为基础,并利用一些很中国的元素获得了奥斯卡的关注。优秀的武侠电影是否在新派和旧派武侠小说中都有值得吸取的精华?
梁:我觉得对。李安拍得很美,我看过。
这个问题我在香港浸会大学的发言中有很详细的解答,希望你们找来看看。文章已收进集子在香港出版,叫《文心侠骨录》,里面有专家的文章,金庸的题词,我的讲辞。
黄:作为新派武侠小说开山鼻祖,你对梁、金封笔,古龙逝世后的新派武侠小说现状、格局,发展有何看法?
梁:武侠小说不会就此死亡,将来成什么样子,很难估计。比如加上科幻,和科幻结合起来,是否可以?我想是可能的。科学发展很快,人们的了解认识也发展很快。
黄:当年的梁羽生一直给读者留下平平淡淡的生活、性格的印象,如今梁先生晚年主要做些什么,是否依然吟诗写词?
梁:诗词写得很少,写对联比较多。主要是看书,补读平生未读书。看不完的书,好多好多。小说也看,但不是主要的,基督教也看,佛学也看。
一九八六年退休后也写了些散文,《笔花六照》,在《大公报》还继续写《名联观止》,后来又做很多编辑整理工作。
黄:你若把自己笔下的男女主角各排最喜欢的前几位,将如何排?
梁:云蕾,飞红巾,纳兰明慧,谷之华,脱不花;厉胜男也喜欢,爱得很真。做老婆合适的是云蕾,谷之华。做情人最好的是脱不花,一心一意爱你。纳兰明慧还不是做老婆的,像飞红巾、厉胜男,做情人很刺激,但厉胜男你会为了摆脱不了她而苦恼,她爱得太厉害。还有就是我自己很尊敬的:吕四娘,《江湖三女侠》里的,她是我最尊敬的。这个“喜欢”是作为朋友老师的喜欢。是红颜知己,不是现在的情侣,我相信有这种友情,比一般朋友好,能谈真正心里话。我爱有学问的人,爱才学广、人格高的人。
男的那就是张丹枫,金世遗。金世遗有点道家气派,本身没一个规范,有些小过错,但本性是善良的;张丹枫是儒家的,有理想,有道德观念。
精彩语录
黄:《七剑下天山》被很多评论家认为是东方的《牛虻》,梁先生对此怎么看?
梁:我写《七剑下天山》,是五十年代中期,那时风靡中国的小说有两本,一本是《牛虻》,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想尝试写一部中国的《牛虻》,或说东方的《牛虻》。
黄:如果今日再写《金庸梁羽生合论》,你对(与金庸)两人之间的认识,会有什么补充,什么不同?
梁:再写是不可能了。以前我们很近,如今环境不同了,大家也都不写武侠小说。我们的友情是过去的,尽管不灭。他是国士,我是隐士。他奔走海峡两岸,我为他祝贺,但我不是这块材料。
黄:你若把自己笔下的男女主角各排最喜欢的前几位,将如何排?
梁:做老婆合适的是云蕾、谷之华。做情人最好的是脱不花,一心一意爱你。纳兰明慧还不是做老婆的,像飞红巾、厉胜男,做情人很刺激,但厉胜男你会为了摆脱不了她而苦恼,她爱得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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