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也就是俗称的“灵魂工程师”,尤其是那些中年的女“工程师”们,她们真是有点熬不住了。眼看着小安的”宝贝“作家们越写越脱,她们确实有点着急上火。可偏偏自己也已经上了些岁数,因此如果就照着《宝贝》那么一边写一边脱,她们似乎假装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如果整个“桑拿文坛”就让“宝贝”们这么“乌鸦聒噪”般地独占,她们心 里明明又有些不忿;于是就开始在书名上做足“性”格。比如《大浴女》;据说假托源于欧洲一幅名画之名,可我这人向来读书都比较粗俗,因此就直译它为“光着腚洗澡的女人”;还有那本《作女》;也就不用我再译了,看看封面上露出的女性丹田肚皮就够意思了;现在,又来了一本更猛烈的名为:《有了快感你就喊》。
非典时期,花几个闲钱,到书店把女“工程师”们陆续“工程”出来的这些书都一一买回家里,省得她们整天因为害怕自己书没发行量而犯老处女式的偏执愁苦;省得她们见我刻薄就说我还没看书,就在这里胡评。只是SARS期间嗓子眼里没惹上病,可读她们这些书,却惹了一脑袋里全是文字SARS病毒。
这种书如果今后看多了,我可能还得去央告伟大的求伯君先生,让他帮我在脑袋里装一个“金山脑霸”,以备杀毒。
于是有人说了,你既然这么瞧不上她们那些书,甭看就得了呗!那可不成,难道大家没看见嘛?她们中年女“工程师”一出书,就会有那些很著名评论家站出来替她们擂鼓击掌,而这些评论家,恰恰又都是我在年轻时80年代末就崇拜得的不行的社科高人,所以不由得我不上当,况且一直以来,我早就让女”工程师“们的书,造就了现在的阅读低级趣味,想现刹车还来不及了,所以就边读边骂吧。
在“你就喊”之前,我先精读过池作家一本《水与火的缠绵》,结果是一点也不缠也不绵,就是感觉上非常青涩,那书好像就是为了要赶什么书市急着忙着写出来的。书中的男主角照例是那种窝窝囊囊的老废,女主角照例是那种思了半辈子春又不得的怨妇。于是内容像刨花干搓一般完全是硬挤出来的,读了这种书,很容易由心理上的不快,而转引起生理上的便秘。现今又买了“你就喊”,仍然凑字一般地无聊,小市民的无聊人生,被池作家不断地重复自己批量生产,所以翻来翻去最后觉得就那书名还比较牛,因为它起码还不至于像书里内容那样想象枯竭。
比“你就喊”更久之前,我还看过一本女“工程师”写的《情爱画廊》。
那时候《宝贝》之类美女小说还没生出来呢,所以《画廊》应该算是当时比较”先锋试验“的小说了。可就因为作者年过境迁,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真实情感生活了,因此读起来就特别假。
小说写一个见了女人就唱《北方的狼》的傻冒男画家,去苏州写生,于是就假想当然地邂逅了一位美女,然后就一心惦记着要给美女画裸体画,于是画着画着,男的女的都互相激动起来……然后两个人又双双回到北方,接着苏州女住进男画家的私宅,而傻画家就愿意看着她一丝不挂,很”自然主义“地在屋里自由活动,我当时感觉最虚假而且也最替那苏州女担心的,就是北方不比苏州,这边风太厉,她可别再着凉受风感冒了。随后就写得更玄乎了,说那苏州女洗澡时有种特异功能最让男画家迷恋:只要窗外阳光灿烂,室内淋浴水温合适,女人心情再好点,她就会浑身出现彩虹般的”体雾“,那一段描写我很看了几遍,而且每次都会比较恶意地窃想:既然此苏州女洗澡都被写得如此神奇,那么她小解时会不会排出的就是”饮料“?大解时泄出的就是”曲奇“了呢?后来我还把自己这种演义性联想写在一篇评论里,当时有人怪我评论太过恶意刻薄,我说那是因为女作家严重地激发了我的想象力。
在“你就喊”的不久前,也读了《大浴女》,原本就是一本很肥皂剧小说,不知为何非要起这么个名字?可能是担心在市场上用正经名字书就不会畅销嘛?也是,那本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庸乏味,所以用不用|光腚女“名字做封面暗示,也不会增加多少销量。
再后来,上海就新新冒出《宝贝》一书,相比起中年女“工程师”们,年轻的新新作家,下手要狠得多,不但脱,而且连其他所有之后的细节全都如实“报告文学”。当然还有穿名牌、喝“星巴克”之类的穷姑娘冒充“小资”情调种种。
但《宝贝》内容虽然粗陋,可起码不装不伪。细节也真像现在那种小市民家庭出身然后勉强上完大学就扮酷的女孩儿,张嘴就说“品味”,饿几个月肚子,也要拼一条名牌裤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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