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荐 丨《管锥编读解》(修订本)出版

  全梁文卷五三

  裴子野《雕虫论·序》:“宋明帝博好文章,……每国有祯祥,及行幸宴集,辄陈诗展义,且以命朝臣。”按《序》所删部分有:“才思朗捷,常读书奏,号称七行俱下。”此“七行俱下”乃一种速读方法。凡书有需逐句逐句乃至逐字逐字读者,此为慢速阅读乃至超慢速阅读。“七行俱下”或进而整页整页读者,则属快速阅读或超快速阅读,且如具备一定条件,尚可整本乃至整类以读。如以三才之道贯通人类整体知识之结构变化,或可能得书籍之整体信息,因象之变化,小大由之也。且人之性情及其变化,确与其所读之书相应,或谓观其藏书品类,亦能知其人矣。

  全后魏文卷三一

  韩显宗《上书陈时务》:“文章之业,日成篇卷。虽睿明所用,未足为烦,然非所以啬神养性,颐无疆之祚。庄周有言:‘形有待而智无涯,以有待之形,役无涯之智,殆矣!’”按是,凡多读多写多记多语而不能得其简要者,非养性养神之道,玩物丧志是也。亦有以此消磨意气者,如《全梁文》卷四七引项鸿祚《忆云词》丙稿自序(谭献《复堂词话》九二引作“丁稿”)云:“嗟乎!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此皆消极而言,未知人生有向上之境。《论语·述而》子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此终身学习之象,故能得其乐以忘忧也。参观苏轼《与苏伯固》:“某凡百如昨,但抚视《易》、《书》、《论语》三书,便觉此生不虚过。”此言可深味,盖典籍乃至音乐,实人生之最大慰藉也。宋叶采《春日即景》云:“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此读书不觉入神,乃与大化相应也。

  全隋文卷二四

  牛弘《上表请开献书之路》。《管锥编》谓历数自秦始皇焚书至梁元帝焚书,“书有五厄”。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一复征自隋以迄于元,“通前为十厄”。按此“五厄”、“十厄”等有其总因,有其别因。总因似可归结于书籍本身之聚散消息,弘《表》谓“经籍盛衰,信有征数”是也;别因则应于每“厄”本身探究。

  袁枚《小仓山房诗集》卷二《题蒋元葵进士藏书楼》:“常言聚书如斗宝,琅環所有安可少?牛弘数五厄,闻之最懊恼。”(《小仓山房续文集》卷二九《散书记》:“牛弘所数之五厄,言之慨然。”)亦惜书至极。然同卷《意有所得辄书数句》:“形为万卷累,亦非达士怀,不闻古神仙,识字居蓬莱。书堆三万卷,转使我意乖,束之良可惜,读之不能该。吾欲法祖龙,一举为灰埃,终日仰屋梁,不乐胡为哉!”则亦有反向冲动。

  《管锥编》引陈献章《白沙子全集》卷一《道学传序》曰:“自炎汉迄今,文字纪录著述之繁,积数百年于天下,至于汗牛充栋,犹未已也。许文正[衡]语人曰:‘也须焚书一遭!’”参观《谈艺录》补订160页引《旧约全书》中古师之叹:“书籍无穷,多读徒疲精弊体。”凡读书宜由繁化简以得其要,如《基度山伯爵》一六章法利亚长老谓仅需熟读一百五十种可也。且深入而言,即此一百五十种尚可简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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