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何以让人迷恋?
哪些作家让我们念念不忘?
当下为何还要阅读他们?
《迷恋记》收录复旦教授张新颖迷恋30年的外国文学书单,阅读不只是随身携带的避难所,更是独自修行的精神庙堂。
▼48篇随笔,56部作品,30年迷恋记:一部外国文学经典私人书单。
《迷恋记》解读奥登、王尔德、阿赫玛托娃、纳博科夫、博尔赫斯、本雅明、卡尔维诺等作家,论及《枕草子》《徒然草》《杨柳风》《菲雅尔塔的春天》等作品,分享如何阅读经典:“一方面需要把经典里面蕴藏的信息读出来,读到当下的世界里来,读到你自己身上来;同时,也需要把当代的信息读进去,把你个人的信息读进去,读到经典里面去。”
▼像张新颖教授一样读书,“抓拍”一个个迷人的“触水瞬间”。
三十多年,张新颖老师在外国文学世界流连、穿行,自足于不求甚解而欣然会意的迷恋。他不经意而敏锐地捕捉一个个独有的文学“镜头”:奥登双颊与额头上的绵延皱纹;阿赫玛托娃隔窗插花的少女行为艺术;苏珊·桑塔格初遇托马斯·曼时敬畏与羞涩相交织的心情……像一组组抓拍,表达一种未成形的存在,昭示一个语言从未达到过的空间。
▼把张新颖的迷恋作为方法,建造我们独自修行的精神庙堂。
现代社会让人像机器一样高速运转,而本书,作者对于人的理解却像在理解一棵树。他的每次阅读体验,都是一处生命的引证,他借里尔克的书信告诉我们不必急于求成,“不算、不数,像树木那样的成熟”,借《杨柳风》告诉我们家园与远游的意义,借《小王子》学习爱与被爱。它能带来一段休憩,让读者获得与星空对视的宁静感受。
为什么读经典 为什么读经典?这个问题往往会被不知不觉地转换成另外的问题:读经典有什么用途?有什么好处?转换了,我们还以为是同一个问题。既然我们这么关心用途和好处,那么也就不必回避,直接的回答是:没有什么用途,没有什么好处。伊塔洛·卡尔维诺说:唯一可以举出来讨他们欢心的理由是,读经典总比不读好。他在《为什么读经典》里援引了一个故事:当毒药正在准备的时候,苏格拉底还在用长笛练习一首曲子。“这有什么用呢?”有人问他,“至少我死前可以学习这首曲子。”
在不同的时期读经典,意义不同。青少年时代,每一次阅读都是第一次接触一个世界,如同在现实中接受新鲜的经验一样。许多年之后,也许我们已经忘记了我们读过的书,可是它已经把种子留在了我们身上,它持续地在我们身上起作用,虽然我们未必意识得到。“当我们在成熟时期重读这本书,我们就会重新发现那些现已构成我们内部机制的一部分的恒定事物。”尽管如此,卡尔维诺还是认为,年轻时候的阅读往往价值不大,“这又是因为我们没耐心、精神不能集中、缺乏阅读技能,或因为我们缺乏人生经验”。基于这个理由,一个人在成熟的年龄,应该有一段时间去重新发现曾经读过的重要作品,这个时候他会欣赏或者说应该欣赏更多的细节、层次和含义。“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对于以前一直未曾读过的经典,也不妨假设是为自己保留了一个机会,“等到享受它们的最佳状态”—包括最佳的年龄—来临时才阅读它们,“它们也仍然是一种丰富的经验”。
关于重读,我在另外的地方看到过两个大诗人之间的交谈。
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访问过美国前辈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弗罗斯特说他十五岁时写第一首诗:“我那时正在读普雷斯科特,也许是阅读他的书使我想到你们的国家,你读过普雷斯科特的书吗?”
“那是我祖父最喜欢读的书之一,因此当我是个男孩时便读过他的书,我愿意重读他的书。”
“我也喜欢重读一些书。我不相信不重复读书的家伙,还有那些读很多书的人。在我看来他们很蠢,这些现代的疯子,这样做只会增加学究的数量。我们应该经常认真地阅读某些书。”
“一位朋友告诉我人们发明了一种快速阅读法,我猜他们是想要把它介绍到学校里去。”
“他们疯了,应该教别人的是慢读,而不是填鸭式的让人烦躁。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发明这些玩意吗?因为他们害怕。人们害怕无所事事,那会危及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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