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更多是安慰” ——读儿童小说《我的英雄》




《我的英雄》
苟天晓 著
少年儿童出版社


    这是一本充满现代科学意识和人文情怀的儿童文学作品。小说通过一个少年的视角重新叙述了2020年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男孩郭鹿的爸爸作为一名呼吸科医生、妈妈作为病毒研究专家都奔赴抗疫一线武汉,12岁的少年需要一人面对极其特殊的疫情时期。郭鹿独自过春节,独自经历隔离封闭的居家生活,独自面对孤独和恐惧,并在封闭的居家生活中强身健体,最终收获了身体、知识、情感、智识和心灵的多维度成长。

    独特少年视角和封闭空间想象力开拓

    书中在处理英雄人物和英雄行为的时候,充分利用了儿童文学独特的想象力。在对少年郭鹿充满个性的叙述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有着很强共情能力的少年形象——郭鹿一个人在家并非是小鬼当家面对歹徒的冒险,而是一个人独自面对疫情的冒险。小说通过少年视角,将一个人的封闭生活变得充满少年心智的独特性,在想象的空间中叙述情感的沟通和精神的历练。同时,又在对于英雄情结的建构中,让少年在封闭的环境中放飞自己的人生理想。在练拳、读书、和爸爸及医护人员的电子信息互动中,少年郭鹿既加深了内在对于独自生活的理解,又向外延伸了对于疾病、苦难的生命体验,尤其是通过对电子传输的文字、视频和影像的体认,他以一种超距离和超时空的方式,真切感悟和体验到瘟疫中活着的价值及其深刻内涵。

    现代科学逻辑与现代智识的精神力量

    少年郭鹿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乐观精神的孩子,这种乐观精神来自于他对科学、文化和世界的好奇心,尤其对于理想人格的憧憬和向往。在一个充满怀疑主义的时代,这种向上的精神气质和追求是罕见的。少年郭鹿对于病毒和战胜病毒有着清晰的科学认知,读病毒科普图书,查阅相关防疫知识,和爸爸郭医生讨论病毒的治疗等等。郭鹿作为两个医务工作者的孩子,他比其他孩子更理性、独立和坚韧。文本中少年郭鹿的这些品性也是当下中国青少年所匮乏的,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少年郭鹿从一个非常独特的角度弥补了现代中国少年的建构性人格。

    作者在处理钟南山这一偶像人物的时候,真实表达了对于这个时代英雄人物的理性认知——英雄其实是有勇气、有能力的普通人,他们在面对瘟疫和灾难的时候,敢于表达最真实的观点,勇于付出自己的一切。这些常识判断和表达需要英雄般的勇气,更需要现代科学和医学逻辑的支撑。由此,在对于现时代英雄人物的摹写中,作者将自己对于现代文明和现代人格的理解渗入到文本中,在朴实而真挚的人性维度中解读英雄行为的现代文明智识,从而表达出:赋予少年郭鹿前行的勇气和动力是现代科学逻辑和现代文明智识。

    在一个功利主义的时代,文本里的钟南山、郭医生、傅医生以及相关医护人员的设置虽然聚焦在完美型和理想化的维度,然而因为题材的特殊性,也有着非常自洽的叙事逻辑。在大灾难面前,人性的丑恶会被打回原形,同时也正是在丑和恶的镜像中,大善和大爱才能够凸显。由此这些人物在小说中获得了自足的存在,有着审美和艺术的合法性。

    东方文化伦理和侠义精神的回归与浸润

    小说文本的语言非常流畅,作者带着对于中国文化历史的积淀和认知,用了很多具有中国文化元素的符号,比如武术、功夫、饺子等等。少年郭鹿独自一个人过春节,却有着众多来自生活和情感方面的呵护与关心,那些吃不完的饺子和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都在12岁男孩的心里产生伦理亲情的滋润和抚慰。少年郭鹿才能一个人面对封闭空间时,过得平顺、滋润和坚强。整个文本中,留守在家的郭鹿周围是一群将他看成儿子和孙子的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那些各色馅儿的饺子无疑汇聚着东方文化最真挚的伦理亲情。同样,在郭医生负责的病室里,医护人员和病人之间也流淌着这样一种亲人之间的情感,尤其是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人都表现出对于生命和亲情最纯粹的渴望和守护。

    文本中郭医生防护服上写着“郭鹿加油”,这的确是神来之笔。每当别人喊“郭鹿加油”的时候,这时候牵动的是郭医生对于儿子的思念,郭鹿对于爸爸的理解,以及父子之间无法言说的浓浓亲情。正基于郭医生这种深度的东方伦理亲情生命体验,在面对失去双亲的孩子,失去子女的老人,郭医生才会带着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绝望,也才会有着对于病人们发自内心的亲人般的关心和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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