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德波顿:好在我们有文学

    在激烈竞争的生活中,总是感到莫名的焦虑,为什么?

    在某些特定的场景里,强烈的空虚或者“无意义”突然涌上心头,该怎么办?

    亲密关系不能给我们带来期望的慰藉,反而引起源源不断的烦恼,又是为什么?

    译文君也曾经被这些问题困扰许久,却在英国作家阿兰·德波顿的书里找到了一些可能的答案。

    在《哲学的慰藉》里,他用哲学家的生平来为他们的思想作注脚,提炼出关于人生的智慧;
    在《身份的焦虑》里解析引起焦虑感的诸般原因,提出一些可行的解决方案;
    在《旅行的艺术》里让身体和心灵一起上路远行,在异域风情里反观人生;
    在《爱情笔记》里剖析自己在亲密关系里的种种经历;
    在《拥抱逝水年华》里,他试图在《追忆逝水年华》与生活方式之间建立起奇妙的联系……

    阿兰·德波顿的作品直指当代人生活的痛点与疑惑,无怪乎他的作品大多风靡全球。

    上海译文出版社在新世纪初就将阿兰·德波顿引进到中国。2020年,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全新阿兰·德波顿作品集,第一辑5本选用“马卡龙色”设计封面,第一眼就动心:



    这套作品集新收录了阿兰·德波顿的一篇短文《文学的意义》作为丛书总序言。从这篇凝练的美文里,我们可以找到阅读阿兰·德波顿的理由。

文学的意义——新版作品集代总序
阿兰·德波顿

    在人类为彼此创造的艺术形式和作品中,有一个门类占据了最大比重,即以某种形式探讨伤痛。郁郁寡欢的爱情,捉襟见肘的生活,与性相关的屈辱,还有歧视、焦虑、较量、遗憾、羞耻、孤立以及饥渴,不一而足;这些伤痛的情绪自古以来就是艺术的主要成分。

    然而在公开的谈论中,我们却常常勉为其难地淡化自身的伤情。聊天时往往故作轻快,插科打诨;我们头顶压力强颜欢笑,就怕吓倒自己,给敌人可乘之机,或让弱者更为担惊受怕。

    结果就是,我们在悲伤之时,还因为无法表达而愈加悲伤——忧郁本是正常的情绪,却得不到公开的名分。于是,我们在隐忍中自我伤害,或者干脆听任命运的摆布。

    既然文化是一部人类伤痛、悲情的历史,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予以修正,把绝望的情绪拉回人之常情,给苦难的回味送去应有的尊严,而对其中的偶然性或细枝末节按下不表。卡夫卡曾提出:“我们需要的书(尽管也适用于其他任何艺术形式)必须是一把利斧,可以劈开心中的冰川。”换言之,找到一种能帮助我们从麻木中解脱的工具,让它担当宣泄的出口,可以让我们放下长久以来对隐忍的执念。

    细数历史上最伟大的悲观主义者,他们中的每一人都能抚慰这种被压抑的苦楚。用塞内加的话说:“何必为部分生活而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或者就像帕斯卡的叹喟:“人之伟大源于对自身不幸的认知。”而叔本华则留下讽刺的箴言:“人类与生俱来的错误观念只有一个,即以为人生在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幸福……智者知道,人间其实不值得。”

    这种悲观主义缓和了无处不在的愁绪,让我们承认:人生下来就自带瑕疵,无法长久地把握幸福,容易陷入情欲的围困,甩不掉对地位的痴迷,在意外面前不堪一击,并且毫无例外地,会在寸寸折磨中走向死亡。

    这也是我们在艺术作品中反复遭遇的一类场景:他人也有跟我们同样的悲伤与烦恼。这些情绪并非无关紧要,也无须避之不及,或被认为不值思量。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看待。艺术作品带我们走近那些对痛苦怀有深刻同情的人,去触摸他们的精神和声音,而且允许我们穿越其间,完成对自身痛苦的体认,继而与人类的共性建立连接,不再感觉孤立和羞耻。我们的尊严因而得以保留,且能渐次揭开最深层的为人真理。于是,我们不仅不会因为痛苦而堕入万劫不复,还会在它的神奇引领下走向升华。

    不妨把自己想象成一组同心圆。所有一眼望穿的事物都在外圈:谋生手段,年龄,教育程度,饮食口味和大致的社会背景。不难发现,太多人对我们的认知停留在这些圈层。而事实上,更内里的圈层才包裹着更隐秘的自身,包括对父母的情感、说不出口的恐惧、脱离现实的梦想、无法达成的抱负、隐秘幽暗的情欲,乃至眼前所有美丽又动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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