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去过画展后，欧阳中顺便叫上王度杰去找龙大华。王度杰对此很不理解，所以一见他就问："找他干嘛？"
    "我昨天还没有讲完，"欧阳中神秘地笑笑，"既然你现在没有头绪，为何不找个有头绪的人谈谈呢？"
    "我知道你曾经怀疑他和谢诚被杀有关，但他不是已经证实没有作案时间了吗？"
    "三个人打牌，有两个人输了，另一个呢？"欧阳中不答反问。
    "当然是他赢了。"
    "如果你这时候要借钱，跟谁开口？"
    "当然是跟赢钱那个。"王度杰说，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欧阳中突然说起打牌。谢诚、任继国、龙大华三个人有纠葛，现在前两人死了，最后的赢家毫无疑问是龙大华。他接着说："不过表面上看来赢钱的人，并不一定真的赢了。"
    "为什么？"
    "你忘了还有一个抽水的人？也许他们赌来赌去，最后所有赌资都进了这个人的口袋。"
    "我没忘。"欧阳中反问，"你知道谁是抽水的人吗？"
    王度杰摇摇头："找龙大华有什么用？几乎所有赢钱的人，当别人向他伸手借钱，不是喊穷就是把钱藏起来，根本否认赢过钱。除非……"
    "甭管有没有用，总该试一试。"欧阳中慢慢说，"如果要借钱，你总不会向两个连底裤都输光的人开口吧？"
    "除非他既在桌面上赢钱，又赚了抽水那一份，那他就没得抵赖。"王度杰追着问，"你是不是怀疑谢诚是任继国杀的，而龙大华是连环杀手，或者至少知道一点连环杀手的底细？"
    "很大胆的假设！"
    "他要是连环杀手，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王度杰露出兴奋的神色，"但我们去找他，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是一些问题，但不是全部。"欧阳中说，两眼闪着睿智的光，"在某些时候，我们必须开口，赢钱的人才会明白，我们已经知道他赢了钱。这叫引蛇出洞。"
    有没有打草惊蛇不能肯定，不过有一点王度杰说得完全没错。龙大华对他们的到来颇感意外，当他们问起的时候却推得一干二净，还表示两人已死，既往的纠葛就无需再提起，并建议他们把重点放在追捕连环杀手上。
    当他们露出试探的口风，龙大华勃然大怒，立刻以不知和有事下了逐客令。
    这是不是因为他心虚了呢？
    见过龙大华的第三天中午，欧阳中和龙子迪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夏云有事没来。他们叫了一盘蒜蓉炒菜心，一碟辣子鸡，一条清蒸石斑，一个铁板牛肉，外加两瓶啤酒。
    酒过三巡，扯着扯着他们就聊到连环杀手。龙子迪问："你这阵子为连环杀手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有眉目吗？"
    "是搞得焦头烂额，"欧阳中摇摇头，无奈地说，"被他搞的。"
    "他真的这么神通广大？"
    "一个来月，七条人命，平均五六天一个，还不留痕迹，连影都摸不着，你说他神不神通广大？"欧阳中拿起酒杯，碰了碰龙子迪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可惜你没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否则让他看看我们双剑合璧的威力。"
    龙子迪也喝了一大口啤酒："算了，我还能算一把剑吗？即使算，也是一把早生了绣的废剑。"
    欧阳中把龙子迪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故意侧着头说："完全不像，完全不像！我看你只是韬光养晦，太久没用沾满灰尘而已。"
    龙子迪笑了笑："不过听你一说，我倒觉得很有挑战性。"
    欧阳中盯着他："你早该这么讲啦！我还以为你毫无兴趣呢。"
    "第一个受害者就是我婶婶，"龙子迪叹了口气，"等我画展忙完，如果他还没被你捉到，我倒想会一会他。"
    欧阳中还没答话，忽然手机铃声响了。龙子迪等他挂断电话，问："有怪事？"
    "你知道？"
    "你的表情告诉我了。"
    "其实也不算怪事。刚刚王度杰打电话给我，说你叔叔约我们今晚聊一聊。"
    "我叔叔？他为什么约你们？"
    "我们曾经找过他，询问有关谢诚的事，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现在想到什么，要跟我们说吧。"
    "难道他要说的跟谢诚的死有关？"龙子迪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能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我接电话前说的那句话，谁最不喜欢听到？"欧阳中问。
    "谁？"
    "连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