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和虹影的“杀手”本色

  
    虹影善于写爱情,是写难分难舍的欲念的高手。《饥饿的女儿》、《K》莫不如此,《阿难》也这样,其中的娓娓道来的爱情,依然让人低徊。但是《阿难》的有意思部分在于超越了爱情,小说中的爱情引向生,更引向贪婪,灾难,和死亡。好像是对《K》中的意念再一次强调。在这两部小说中,虹影逼近现代人人性中无法治疗的孤独,和忧郁症的体验。
    阿难曾是声震一时的摇滚歌手,在八十年代是无数年轻人狂热追随的精神偶像。而从那令人疯狂的下海潮起,金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商业性渐渐肢解了人们的赤子之心。有崇高艺术情怀的人,一样无法抵挡诱惑。
    没有人能在真正意义上理解他人。相爱的人是一样,爱情只是用来抵抗自身的孤独,而没有其他功效。“我一生中做的错事,都是在应该说'不'的时候,说了'是'。”对阿难而言,人们是永远无法识清他真实的面貌的。
    虹影也一样。因为她没有了心。 
    可是无心的虹影却依旧迷恋写情欲--欲是她人生中间最华丽的章节,不是最初,但可能到最后。这点很接近那两个女作家张爱玲与杜拉斯。
    其实,一切归结于水与虹影那种亲密关系。
    在四处掩饰或表现的中国女作家中间,虹影是最自然的。说就说了,写就写了,该喝酒的时候喝酒,该骂娘的时候骂娘。可贵的是并不粗鲁,依旧自然。
    突然想起,那个意大利电影史上名声最坏的“后新现实主义时代”导演帕索里尼--同性恋、流氓的辩护人、实验诗人、戏剧家和小说家,报刊的长期丑闻的主人公。有人这样谈到他:“色情,在《一千零一夜》里是爱,在《索多玛120天》中却是恨。”
    事实是,不管是刀子一般锐利的批评家或虔诚的读者,都无法在他的时代里完整地理解《阿难》,或许那要等很久很久。
    然后,杀手有杀手自己的信仰,一旦有了原则,终身不悔。
    另外,一旦做成一个女杀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有在褪色前尽快将自己嫁掉,如此就消失了历史感。这种时候就是虹影将《阿难》写完,或者读者将《阿难》读完刹那产生的感觉。虚无再次回来了。
    就让《阿难》为《阿难》祝福吧,什么都有它自己的命运,一本书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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