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F.S.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问世。这部用极其细腻的笔触所描绘的故事在那样一个伴随着浮华与喧闹的现实中获得了极大的共鸣,同时,它也成为美国20世纪文学史上颇具时代意义的重要著作。
而中国的读者真正结识菲茨杰拉德其人其作还要等45年之后。1970年,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中文译本,翻译者是侯皓元。同年,由乔志高翻译、林以亮作序的《大亨小传》在港台地区发行掀起很大反响。在今年上半年,上海三联书店第一次将这个被盖茨比书迷们公认为“华语最佳译本”的版本引进内地。据翻译工作者、书评人章乐天的说法,这一版本“读起来很舒服,有高级的语感;但是有时候会怀疑在某一句子有多重解释的情况下,乔志高是不是选择了一个较为轻松的理解方法”。
而与之常常捆绑在一起作对比的另一个内地译本来自翻译家巫宁坤。1982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将该书与菲茨杰拉德8篇优秀短篇小说的翻译一同出版,书名为《菲茨杰拉德小说选》。而虽然在这前后还有周敦仁、范岳、王晋华等多个译本,但被再版次数最多、评价最好的还属“巫版”。从1999年始,上海译文出版社、译林出版社和安徽文艺出版社先后12次推出巫宁坤译本。
这两个版本显然没有孰优孰劣,因为菲茨杰拉德原作显示出丰富的英文文体之美,每一个句子都有多种诠释的方法和味道;但在翻译路数上,两者显然是大相径庭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巫宁坤是属于完全忠实于原本的“直译”,而乔志高则是手法高超的“意译”。比如说,小说开头的“In consequence I’m inclined to reserve all judgments”,巫译为完全妥帖的“久而久之,我就惯于对所有的人都保留判断”,乔译则变换了下语序、显得更为流畅——“而由于父亲这个教训,我一生待人接物宁可采取保留的态度,而不乱下断语”。
“但是乔志高会增加一个完整的句子,原文里完全没有。”章乐天说。增加的短句更加符合中文的阅读习惯,但却有无中生有之嫌。
除了这两个经典译本之外,近年来更有层出不穷的译者希望亲手用各自的方式将菲茨杰拉德的作品带到中文读者的面前,其中包括贾永德、吴雨、许德全、邱叔娟、刘思远、吴芳、姚乃强、成皇等。2009年至少有五个不同的译本面世,分别由上海译文、上海三联书店、华夏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推出。由此可见读者与文学界对这本著作的重视——而今年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青年译者李继宏的翻译版本还引起过一番争议。
“搞翻译的人很多都会参考从前的老译本,问他们都会说自己‘研究过’并且力求与之前不一样,但不应该去踩别人(的翻译)。”章乐天说,“像这本书,还有《瓦尔登湖》这一类的作品都值得不断推出新的译本。因为原文有嚼头,而文本的解读方法也有很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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