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作家缺少对内心难题的独特看法

  “对于现在年轻作家来说,故事可以讲得很好,有感觉的作家也很多,但是对内心世界所遭遇的难题有自己独特看法的则很少。”日前,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召开的盛可以长篇小说《道德颂》研讨会上,文学评论家谢有顺一针见血地指出,当代文学正在成为讲故事和玩感觉见长的王国。谢有顺的观点,引起了与会许多文学评论家的共鸣。
    
    《道德颂》是当代文坛新一代女作家盛可以的最新力作,在今年初北京书展上一经推出,就引起了文坛的关注。小说讲述了几对男女的情感纠缠,这看似“有些老套”的故事间显示出难得之处,那就是作者以一种女性作家身上鲜见的凌厉笔法,对现代婚姻与婚外情作出了独特的剖析,行文充满了冷静的哲学思考,被评论家李敬泽称为是“迄今为止对我们这个时代人的道德境遇和道德体验的最为有力的表达和探索”。
    
    谢有顺认为,好小说决不只是故事和感觉,它应该成为这个世界隐秘的精神图景。也就是说,好小说必须在世界和存在面前获得一种深度,而不是简单地在表面滑行。我们有必要追问:一个有内心质量的作家,应该如何处理经验与记忆、个人与世界、想象和虚构、存在与遗忘之间复杂关系的写作技艺?
    
    《收获》杂志副主编、评论家程永新则认为,我们现在身处的时代,精神领域、文化生活方面的变化,相比上世纪八十年代,可谓非常巨大。对于这种变化,我们的写作究竟是沿袭还是打破,成为了最需要探究的问题。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题材、所有的故事,都以不一样的套路,通过不同的作家,呈现出不同的面目。盛可以从最简单入手,并不在故事的新奇上纠缠,因为故事不是、也不应该成为写作唯一用力和扎根的地方。谢有顺曾在题为《写作的经验正在贫乏》的文章中提到过同样的问题。他说,“必须看到,在一个传播和信息疯狂增长的时代,古老的叙事艺术正被新闻报道式的文体所代替。个人生活的价值领域却在萎缩甚至消失。任何的事件和行为,一进入现代传播中,被纳入的往往是公共价值的领域,以致无法再获得‘个人的深度’。任何的‘个人经验’只有被贴上巨大的历史标签或成为特殊的新闻事件之后,它才能被关注和获得意义——当下文学界,会有那么多的无谓争执和耸人听闻的炒作,正缘于此。它看起来是在伸张自己的‘个人经验’,其实是在抹杀‘个人经验’,因为这个所谓的‘个人经验’,带上的总是公共价值的烙印。从这个角度说,尽管现在的作家们都在强调‘个人性’,但他们进入的恰恰是一个个性模糊、经验不断被公共化的写作时代。”
    
    文学评论家程德培说,创作有时更需要角斗士,而不是有些人梦寐以求的庞大军团,其中旗鼓手、先锋、中军、后勤等一应俱全。以跨越多少年份为宏大的叙事表面省功省时,实际上也是对智慧的最大浪费。事实证明,杰出的作品都是在“创世纪”和“启示录”中间诞生,而有价值的叙事不啻是在时钟的“嘀”和“嗒”之间书写。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