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失常的根本性的误解,就在于把失常归之于对他人的侵犯,其根据便是按法学要求仓促搞出来的关于某种失常行为的现象学。但是从行为的观点看,一切都向我们证明:没有他人存在,失常就根本什么也不是,无非是观淫痹、裸露解之类。如按照结构观点看,则必须反过来说才是妥当的:正因为他人结构不具备,代之以其他的结构,所以实有的“别人”不再可能对已失去的原有结构发挥关系的作用,而只能在后来的结构中充当受害者一肉体(就失常者赋予肉体的十分特殊的意义而言),或充任同谋者一复本、同谋者一元素的角色(这里仍然是指失常者的特殊意义而言)。失常者的世界是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所以是一个不具可能性的世界。他人,正是一种使得一切成为可能的人。失常者的世界是这样一个世界,其中必然性范畴完全由可能性范畴所取代;这是奇特的斯宾诺莎主义,在这种学说中,为了肯定一种元素与一种稀有的气体(即必然性一天)的能量,氧就没有了。失常这种现象成了一种他杀,杀别人,所以是对可能性的屠杀。杀别人并不是失常行为所犯的过失,因为那是假定在失常结构中发生的事。尽管失常者不是在宪法的意义上的道德败坏的人,但肯定是在患了神经官能症兼有精神病的历险过程之后。图尼埃在这部非同寻常的小说中所暗示的便是如此:必须想象鲁滨孙失常;鲁滨孙历险记就是失常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