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回顾:“裸猿三部曲”新书分享会|“沉迷吸猫”,是人类作为灵长类动物的本能

  莫利斯的书里面有一些观点还是挺有意思的,值得我们从自身的角度去深挖。我印象比较深的,他说我们人类有这样一个变化——我觉得他总结得比较好——人类所属的灵长类这样一个支系,大多数是吃水果的植食动物;然后逐渐出现一些杂食的支系,吃一些昆虫或者蛋类;然后到了人类这个族系比较近的,像黑猩猩、人类,就开始有一些主动的捕猎行为了。莫利斯管这叫“狩猎猿”,人类就从森林猿变成了草原上的“狩猎猿”,我觉得这个倒挺有道理的,这其实是基于人类生存环境的巨大的改变。本质上,灵长类动物更适应森林生活。进入草原以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一种是像狒狒,演化出更接近于食肉动物的强悍性格;另一种就是像人类,没有在身体方面产生大量变化,却触发了社会行为的变化,比如集体行动与食肉动物抗衡,比如抢夺这些食肉动物捕猎之后的残骸,然后逐渐地变成主动捕猎,最终变成所谓的“狩猎猿”。时至今日,出去工作也还是一种“狩猎”。我觉得挺有意思。

3 时代变了,亲密关系没有变
  刘宇婷:


  莫利斯把都市生活和部落生活做对比,他觉得一万年下来,人类的城市越建越大,但是所有的生活习性还是跟小部落时期非常像。比如,部落时代的一个部落大概就是几百人规模。现代社会有这么发达的技术和网络,但是真正保持亲密关系的,依然就是那么几百人。

  何鑫:

  他在《人类动物园》和《亲密关系》里面比较多提到的就是亲密关系。大家现在生活、交际的方式,肯定跟原来有很大的不同,一个人的微信里可能有上千个“好友”,但是你最熟悉的、相对来说频繁接触的,仍然符合书里面提出的几百人的这样一个规模。

  刘宇婷:

  最初的部落只有几百人,就是动物性决定的——我们只能处理好这几百人的关系。

  唐骋:

  最早互联网提出的时候,大家觉得互联网是去中心化的,觉得人因此自由了、沟通无障碍了,最后大家变成了从线下的部落变成线上的部落,但是网上圈子最终还是几百人。这个观点他是很超前的,甚至预言了网络时代的生活状况。

4 “人类的特殊性”是一种理解上的偏差
  刘宇婷:


  莫利斯拿人类的社群跟黑猩猩的社群作比较,我记得有一段写的是“当领导的十条金科玉律”,讲的是要怎么领导下属,要怎么表现。比如,动物表现自己很威猛的时候,要把毛发张开;人类的君王想要让自己有威严,就要戴上专门的头冠,把台阶建高,用眼睛去瞪别人,这个类比很有意思。动物怎么去巩固自己的领袖地位和人类怎么巩固自己的领袖地位是差不多的。你们觉得动物的社会结构跟人类的有相似的地方吗?

  何鑫:

  这样说是合理的。我们对人类研究的比较多,研究的方式、方法也比较丰富,所以我们往往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和其他动物不一样。事实上,我们对于其他物种的了解是比较有限的,我们对黑猩猩或者倭黑猩猩的行为观察很多,但是对于更具体的行为,我们也不是能够特别地研究到或者观察到。推而广之,我们对于更多动物,肯定没有像对人类这样的关注或者了解。

  我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美国的兽医之间流行的一句俗话:“医生是只能给人类这么唯一一个物种看病的兽医。”如果我们对于每一种动物的研究都能像人类研究自己那样深入,那就是不得了的。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在关于自己的研究上投入了很多。给动物治病,只要它不死就算成功了,如果它真的治不好,那也没有办法。但我们在人类自己身上投入的精力就大得多,所以无论从自己的演化结果还是从我们现有的科学研究的尺度,都会自认为特殊性很明显,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唐骋:

  这属于观察者偏差。

5 撸猫是灵长类动物的本能
  刘宇婷:


  《亲密行为》也解释了一个现象,就是大家现在为什么那么喜欢养宠物。以前,人类养狗是为了帮助生存,但是现在大量的养猫、养狗,莫利斯的解释是,因为人缺乏亲密接触,但又不能去拥抱陌生人,于是就转身去摸猫猫狗狗。其他动物也有亲密接触的需求,比如大猩猩也有互相梳毛的习惯。

  何鑫:

  灵长类动物个体之间的接触是很重要的,因为这表明了个体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对于我们做动物研究的人来说,灵长类动物是比较好的研究对象,因为它的行为更丰富。我们可以通过理毛这个行为确定它们的等级序列,包括理毛的时间,理毛的动作的方式。

  在人类演化的过程中,我们的毛发越来越少了,也没有办法帮别人理毛。但与此同时,我们对于毛发的重视度反而是上升的。比如,虽然在演化过程中为了高效地奔跑或行走,减少了毛发存量,但我们知道每个人都珍惜自己仅存的头发,尤其是男士过了一定的年纪以后,会特别珍惜每一根头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从头发本身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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