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卷土重来,中意两国写作者连线:别让“新冠时代”的痛苦白白浪费|《新冠时代的我们》

    我并不喜欢被告知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尽管在当下,这种告知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希望人们能够更主动地去面对这一切,然而令人焦虑的是,并没有人这么做。

    由于形势变得更复杂了,每个人都被要求隔离在家并感到害怕。有些人否认发生的一切;有些人虽然不否认这件事,但认为这件事并无大碍;有些人认为尽管事态糟糕,但与己无关;还有些人毫不在意;剩下的一些人则决定“睡”到一切结束。

4 聪明的头脑不会让痛苦白白浪费
    李梓新:

    你在书中有写到人类擅长遗忘,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等到疫情最终过去,人们就会忘记一切,回归到最早的生活方式。你是怎么看待这个现象的?你认为这场疫情会给我们留下什么?

    乔尔达诺:

    我真心希望疫情能够给人们留下一些警示。

    有人一开始就在问:“我们能从中学到些什么?”要我说,我们需要吸取一切的教训。想象一下普通的流感,如果我们得了流感每天躺在家里,即使只有几小时或者几天的时间,那种病倒的感觉也是很糟糕的。但在这几个小时里,你的感官会和平时完全不同,在康复和调整的过程中,你会对周围的事物有更深入的感知。而等到痊愈后,那些感受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地消失了。

    很遗憾地是,我认为这场疫情也是如此。真正的困境在于,当全球疫情结束后,尽管历史将有迹可循,但我并不认为人们会产生思想上的转变,而我们需要的恰恰就是新的认知。如果没有新的认知,那么在疫情中失去的生命与付出的精力是不可接受的。

    我认为在当下,作为一名作者,哪怕是一位虚构文学的作者,在周围的人遗忘并前行的时候,作者也不能随波逐流。作为一个写作者,你应该记住这一切,并将其延续下去,将这些感受详细地记录下来,并不断挖掘更深层次的认知。这就是我接下来一个月甚至一年的工作:在一切已经看似结束的时候,再回顾当初。

    李梓新:

    如果你有隔离的记忆,那么你或许会感到突如其来的孤独,也许这个意象会在下一本书书提及。而我最后的问题就是,你接下来有新的写作计划吗?

    乔尔达诺:

    有新的写作计划。在远离了虚构写作一年后,我觉得我需要回归。从下周开始,我就会尝试写这个月所构思的东西。这些东西与当下发生的事情相关,但又不是当下真实发生的事,它更像我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

    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写作,因为我被困在现实中太久了,写作能够让我和现实保持适当的距离。

    李梓新:

    我很期待你的作品,相信出版方也在翘首以待。以上就是我的问题了,很感谢你的回答。

5 寄语中国读者
    主持人:

    我这边有一个来自读者的问题:乔尔达诺先生在《新冠时代的我们》中多次强调道他认为人们在面对疫情和病毒时,是缺乏想象力的。您能够展开说一下这种想象力的缺失吗?

    乔尔达诺:

    这一切都和想象有关。在我最初写这本书的时候,疫情还处在一个不明朗的阶段,人们无法看到疫情可能导致的结果。直到后来可以看见感染人数的增多,才明白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这就存在另一个悖论,在采取措施阻止事态变得更糟糕以前,人们只能抽象地去想象这场疫情。人们可以想象病毒的传播性,尽管最初人们看不到医院里的情况,也看不到多少人受到了感染。

    我和德国的译者曾经聊过这个话题,她也有着科学背景,所以可以非常精准地理解这一切。她很真诚地认为人们在看到医院现状之前很难感受到紧迫性,但问题是,当人们看到医院的现状时,就为时已晚了,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这就是我们在和病毒的抗争中会不断重蹈覆辙的原因。

    所以我在一开始就明白,要么就宏观地去想象这一切,要么就意识到这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当然意大利并不是唯一缺乏想象力的国家,很多其他国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主持人:

    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中国读者说?

    乔尔达诺:

    我非常期待这本书在中国出版,这对我个人而言非常重要。中国对于世界来说是一个可以看见未来走向的窗口。这本书写于当时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我认为在当下这本书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本书的出版也意味着一年的进程到达了一个节点,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对我来说,能够和你们对话,也为这一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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