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治先生因忏悔捕获小金而到宇贺神社祈愿。在他最后一次祈愿时,小金化作残烛与他相会。
在朱鹮保护中心,高野先生竭尽心力照顾小金,直至离职。如今,小金是最后一只日本产朱鹮,它入所已三十年,创造了世界鹮类饲养的纪录。对于曾与小金朝夕相伴的高野而言,小金的健康便是对他最好的祭奠。
他们三位对小金的爱是不求回报的。而小金以它自己的方式报答了他们。
通过与佐藤先生、高野先生的对话,我强烈地感受到时代的两面性。
现在,朱鹮作为日本自然保护的象征,受到媒体持续关注。然而,高野先生在生椿投食、佐藤先生成立佐渡朱鹮爱护会的昭和二十年代,纵然朱鹮是天然纪念物,但日本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无暇顾及朱鹮。
朱鹮保护活动起势的过程,与朱鹮数量减少的过程是同步的。随着物质的丰裕,朱鹮数量减少,保护活动兴起。总而言之,当今日本,林林总总的野生动物保护活动,正是始于朱鹮。 回顾这一过程,尽管它面临空前的挑战,但保护活动的起点是十分质朴的——“对于生命之爱”。然而,“学名”和“国际保护鸟”的光芒却逐渐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朝着朱鹮的保护与增殖这一目的,却爆发出各种不同的意见与争论,呈现出不知为何而保护的混乱世态。 这与今天的日本颇为相似。
假如小金死去,媒体必将推出特别节目,安排特别报道。实际上,准备工作已在进行。届时,社会上将出现各种声音,它们的核心意思必将是寻找日本产朱鹮灭绝的罪魁祸首。“责任在政府,因为政府虽指定朱鹮为特别天然纪念物,却未及时采取有效的措施。”“人们过于倚重学者的观点。”“在开发与保护的取舍上,佐渡呼吁的力度还不够。”议论不外乎这些方面,而结论必定是,受惠于经济高速增长的每一个日本人都应该对此负责。而在我看来,与其追究责任,不如利用这个机会,从根本上反思: 佐藤先生所言的“对生命的慈爱”,是如何从现代日本消失的。
同时,我也希望人们能重新认识到,“自然与人和谐共生”的意义。 关于各章扉页插入的珍贵照片指日语原版中的插图。下文的封面照片亦指日语原版封面。——编注。。从“朱鹮色的乐园”至“最后的鸟粪”的七张来自佐藤春雄先生;“谷平的晚霞”中,高野先生手托小金的照片来自高野先生家人;残烛“护身符”由宇治佳代女士提供。其中,有曾在报刊杂志上刊载过的,也有从未公开的。我唯恐日后没有机会将它们一起刊出,经编辑部研究同意,将照片插入文中。
封面照片是动物摄影第一人久保敬亲先生的作品。他于1947年生于佐渡佐和田町。赴东京上大学之前,他都没有见过朱鹮。毕业前,他立志成为动物摄影家,并于毕业前夕的1969年12月,怀着亲眼见见未曾谋面的梦幻之鸟的心情,回到故乡佐渡。久保先生从早到晚在两津市河崎的谷平中寻觅,坚持了十日,却未能如愿。最后一日傍晚,当他已决定返回东京,准备收拾器材之时,偶然一回头,竟有几只朱鹮从农田中飞起。那是久保先生与朱鹮的初次相会。他说:“正是在那一瞬间,我立下誓言,要在动物摄影的道路上走下去。” 出版在即,再次感谢佐藤春雄先生、已故高野高治先生、宇治佳代女士等诸多人士给予的帮助。装帧承蒙业界知名设计师三村淳先生费心,特此感谢。
感谢中央公论社继前作《绘神之人——田中一村》之后,再次给予悉心的指导。
最后,隔空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表示由衷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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