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也是我在一位幸存者的回忆录里发现的。部分犹太人有标记牌--所以你知道,又是这样一个相当阴险的游戏:里面一部分满足条件的人可以活下来。有一些母亲,本身拥有标记牌,可还是选择跟自己的孩子们留在一起,即便那意味着赴死。但其中有这样一个女人,她自己戴着一张标记牌,却直接抛弃了怀里的亲生孩子,并且还告诉大家,只要活着,以后就能够过上全新的生活。这个女人最后是否幸存了下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仅就那一天的情况来看,她可以继续活下去,因为她牺牲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些原本可以被救出去的人。比如雅努什·科扎克,在当时,他是一位举世闻名的教育学家,本来有获得自由的机会,但他却决定,跟他那两百个孤儿院孩子们一道,坦然面对死亡。
小说中也有些比较滑稽的场景。那个犹太居住区的小丑,站在商店旁大喊“ 希特勒正跟他的牧羊犬做爱,操狗操到高潮了”这样的话。现场的所有人都吓得要窒息了,那个疯子也很快就得到了果酱,并且安静了下来。这个男人确实有可能是疯的,但不管他疯没疯,这套勒索手段,还是奏效了的。
这个人也不是虚构出来的角色——鲁宾斯坦确实存在。他真的曾经站在商店门前,大声辱骂希特勒。直到商店老板冲出来,一边捂他的嘴巴,一边对他说:“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该死,但你得闭上嘴!”鲁宾斯坦一直都在娱乐大众,他在犹太居住区里蹦来跳去,嘴里说着他的口头禅:人人平等,人人平等!——听到这句话,就连德国士兵都会放声大笑。书中很多的疯狂场景、高尚情怀,还有恐怖画面,读起来像是虚构,但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我拥有文学创作上的自由,自由安排了各个事件发生的日程。比如,犹太居住区里的那些重要战斗事件,我可能会提前一天,也可能将两次事件合并成为一次--这种限度的戏剧化处理,我是允许的。另外,很多抵抗组织战士的名字,也都不是真名。不过,其中仍旧对马瑟尔·莱希-拉尼基和他的妻子泰奥菲拉做了一次小小的致敬。
结局是开放性的。米娜和阿摩司成功逃亡,并且救了瑞贝卡。这些角色之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
在现实当中,抵抗组织战士们同样纷纷逃离了犹太人居住区。有些成为了游击队员,继续战斗,有些活了下来,另一些死了。我创造的女英雄,还有她爱着的那个年轻人,一起做了决定--不再用武器去战斗,而是藏身在森林之中,照顾那些孤儿们。我当然希望,米娜的梦想能够成真,和她的小小家庭一起前往美国。可惜,小说结束在 1943年——她是否做到了,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却愿意用这个带有美好愿景的注脚,作为本书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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