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体上说,现有的这些质疑并不构成对新结构经济学的颠覆,有的质疑多多少少还停留在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价值观上,没有注意到国际潮流的新挑战。当然,作为一种新的发展理论,新结构经济学还有待进一步的拓展和完善。比如,新结构经济学的思想和政策颇为清晰,但方法论上还需提升。从理论上说,一个基于新古典经济学静态比较优势分析逻辑来演绎和处理经济结构演变升级和经济收敛的动态过程,还需要做更多的基础性工作。如张军所说,在现有的发展经济学领域,经济学家大都是去超越静态效率最优化的比较优势理论来解释结构动态变化和转型升级的经验现象,而新结构经济学基于比较优势的产业政策和发展战略的思维框架则是坚守而不是超越静态的比较优势学说,因此,在理论上如何把基于静态效率的比较优势理论,经由要素积累、禀赋结构变化,推演到整个产业结构变化升级的领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理论工作。又如,对中国经济增长潜力的研究,除了作一般的理论推论外,也有必要深入到人口条件、市场状况、自然环境、资源约束、资金积累、人力资本改善、创新激励等方面,以得出更深入和更坚实的预测。当然,这样来要求林毅夫显得太苛刻了点,这应该是中国经济学家共同来完成的工作。事实上,已故经济学家邓英陶关于国土整治、西部开发、水资源调配、新能源革命和生态建设所作的大规模调查研究就体现了中国经济学家在这方面的努力。再如,如何把增长潜力变为现实,这是一个比研究增长潜力更重要的问题。许多发展瓶颈需要通过持续不断的改革来加以克服,如何避免系统性风险的爆发,如何在危机后进行结构性改革,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亟待研究的重大问题,新结构经济学在这方面的讨论还不够充分。许多国家,比如日本经济就是在高速增长后未能很好地克服系统性风险,并且在危机爆发后未能进行必要的结构性改革而陷入停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