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文景艺文季:波拉尼奥夏夜读书会文字实录

    戴锦华:我自己不是拉美文学的研究者,完全不懂西语的阅读者,我大概因为非常感性地的进入到波拉尼奥的世界当中,所以很少会首先以历史的文学史(的角度)去看待它,但是你阅读他的作品,《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这部小说,阅读量达到一定量的朋友可能会跟我有共鸣,我首先想到的是《2666》的译者赵老师的说法,它是文学旧世纪的终结,也是开启文学新世纪的洪流,这个说法本身很文学也非常准确。你会感受到在波拉尼奥的小说当中,你会遭遇到各种好像熟悉的时刻,同时波拉尼奥其实改变了我们熟悉的我们曾经了解的文学大师所创造的文学世界,完全是新奇的,甚至有些时候是陌生的。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要理性去思考的时候,我觉得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就要波拉尼奥可能是第一人,也许是最后一人,联系着20世纪的历史最重要的时刻,就是60年代,而且是60年代的拉美。我觉得今天所有的媒体都试图让我们以往遗忘掉到20世纪的60年代,可是20世纪的60年代对于整个世界都是如此重要,而我们今天每个活着的人都是20世纪60年代改变了的世界的受益者。但是那个时代在他它完全被断裂之后,今天我们就很难用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身体、我们的书写去触摸他它。波拉尼奥正好从那个时代走过来。1968年发生在墨西哥的大屠杀,如果今天大家去墨西哥,走过三文化广场,他们还用白色标示当时浴血在广场上的青年学生的尸体的形象。1968年发生在墨西哥的大屠杀, …1973年911,事实上当这次911发生的时候,不断的地有拉美的人试图让我们回忆起来,但是很多人都忘记了。波拉尼奥不光是那个时刻的参与者和见证者,而且他在他的书写中当中把那个时刻延续到今天,我自己觉得非常有意思,波拉尼奥自己是智利国籍,他的作品当中有一组非常重要的人物叫做智利流亡者,可是有趣的是这些智利流亡者不简单地代表被迫害的被摧残的形象,相反越来越变成荒诞的被遗弃的这样一些人,在绝望中去寻找这个时刻的人。同时在波拉尼奥的作品当中,我不知道大家是怎样感受,我自己感受到,有很强的我们今天当下此刻生活的经验,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意义上说,他成为了一个桥梁性的人,同时在我看来他是新世纪第一人。

    魏然:…没有办法,我们当时对拉美的想象,很多时候是被魔幻现实主义塑造的,有一个甩不去的exotic,。我曾经陪一个委内瑞拉学者去参加一个文学活动。当时有一个著名作家,他当时就说,魔幻现实主义就是拉美人的思想状态,当时这个学者非常愤怒,当时拉美有5亿3亿人,现在算上美国有5亿人,怎么可以说5亿人都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思想思维状态。波拉尼奥是心碎的,幽默的,忧郁的,反讽的,有勇气的,但不会有一个词是异国风情。波拉尼奥本人是保持智利国籍,其实他有很多时候认同与于是一个墨西哥人,然后又长期生活在西班牙,这样一个多重的身份。之前有介绍过,跟台湾学者推荐这本书,因为我们很多外国文学译介,都是从海外市场经过台湾的渠道,进入到我们这,很多文学作家的作品都是这样。但这次不是,台湾学者都不读波拉尼奥,我们戴老师还背了《2666》四本去了台北,结果好像没人要读。这个文学传播过程非常特殊,您能谈谈这个吗。

    戴锦华:先接着前面的魔幻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让我们认识了拉美文学。我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开玩笑说每个人拿着《百年孤独》看。我们大家都知道,其实一本《百年孤独》,一个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想象,塑造了整个当代中国文学,包括今天的诺获奖的莫言,他的小说当中甚至可以找到《百年孤独》当中的中译文的句式。典型的句式会在莫言小说中反复出现。

    魏然:我看过一个纪录片,回忆邓小平生涯的,很严肃,央视的,第一句话说,邓小平离开故乡那天,多年以后回忆离开故乡的那个早晨,他会回忆起母亲缝制的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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