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花——《兰花旨——兰话·兰画》序一

  在不静与不净之外,最想摆脱的一大俗病,乃不精。做大事要事不精,做小事琐事亦不精。总之,不论难易,甚至也不论祸福,只要事情经了自己的手,皆以不精了之。粗枝大叶之病或许一时要不了命,却如牛皮癣一样,附在民族的肌体上,其痒难耐,久而久之真有令人发疯之危。精致地做事情,精致地做东西,难道真的会令人痛苦不堪吗?或者,粗枝大叶地做事情,粗枝大叶地做东西,真的能给父老兄弟姐妹们带来极大的快感吗?果真如此,就让我们永远粗枝大叶好了,让世界上拒绝粗枝大叶的异族们统统倒霉去吧!自然,此乃痴人说梦之语,真的血淋淋的事实则明摆着,一部屈辱的近代史,便是粗枝大叶及其恶果的演出史,令人惨不忍睹啊!兰花却是精的,不仅要精致地种,还要精致地养,精致地观赏,精致地吟诵,精致地描绘,真可谓无处不精。如此精致地对待一株植物,或许无以救国,亦无以疗病,却是更生与新生的起点,是灵魂之野火得以复燃的一种象征。无须追求出手便有扭转乾坤之力,只须以点点滴滴做起,誓将粗枝大叶之陋习拒于千里之外,则上上下下今今后后幸甚矣。试问,在窗口小心翼翼地养一盆兰花,还有比这更捷近的求精逐弊之道吗?
  沐斋这册书,便是解释何为精致的一个范例,所有不经意之处,皆为其耗尽心血之处。犹如粗枝大叶必遭报应,沐斋之精诚,必将在这日日进步的人世间得到美好的报答。苍天不负,渐渐拢到他四周的知音们,将越聚越多,那赞美之声则无异于天使的歌唱了。艺术之神,将以他平凡而不懈的努力为傲,而我们则乐于与他并肩求进,并将以此为荣。
    我比沐斋年长,且偶有好为人师之时,此亦为一病也。以求静、求净、求精而论,沐斋则优于我也长于我,堪称我师了。此书便是教材,此序权当作业了。读者则请自便,有愿意给师生打个分的,则不管您手紧手松、心冷心热,我都预先在这里替自己也替沐斋,深深地谢谢诸位了。鞠躬不赘。

                                                        刘恒
                                           癸巳深秋八月廿日于牛街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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