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题材不敌农村题材?

  莫言在长篇小说《》中,通过蝌蚪这一人物的塑造展示了知识分子的善良和软弱。《》前面的几部分,还是写他熟悉的高密。第四部分,蝌蚪回乡后,关于高密东北乡的描写是中国现实的描写,把高密东北乡当成中国当下社会的缩影来写,这是莫言的“野心”,也是中国当代作家们的“野心”。

  城市题材何以缺乏厚重感

  所有大作家都是超越题材的写作。如果说过去城市文学的地位无足轻重,不太有必要去在意概念如何命名;那么在今天,城市文学已经成为一个偌大的存在。而在中国当下文坛中,城市文学显然还是一个相对薄弱的写作领域,仅以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为例,历史题材的作品显示出特别优势,“重大题材”似乎格外受宠,形成了茅奖获奖作品的“厚重感”。而城市题材的作品屈指可数,只有孙力、余小蕙的《都市风流》和王安忆的《长恨歌》可算作城市文学。

  评论家胡平觉得,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厚重感中,社会性和历史性内容往往不可或缺,人的命运感不可或缺,如《你在高原》所表现出的。这也要求作者对社会和历史、对人的命运有较深切的体验。中国的青年作家许多善写都市,这一点老作家往往不如。今天的小说读者主要是青年,所以青年作家的作品销量较大。但纯城市题材为什么不容易获得“厚重感”呢?因为都市太复杂,不容易看透,也就不容易写出重量。都市的背景和根是乡村,一个有出息的中国作家,一定要了解整个中国,才能成为大作家。城市题材也能出大作品,在以后的茅奖中一定会占据重要位置。

  对于这一现象,评论家孟繁华表示,不是今天的小说不好,而是时代使然。“50年代的这批作家所建构起来的现代白话文学的高峰,年轻作家可以超越但会感到步履维艰,困难重重,这是对“60后”和“70后”作家的挑战。”

  杭州大学文学院院长洪治纲认为,90年代以后的城市文学有三个特点:一是城市的地域性在减弱,文化的混杂性在增强;二是城市的市井味在淡出,都市的精神分裂感在增强;三是90年代以后的城市文学,思想深刻性在衰退,审美的感官化在增强,而且非常突出。90年代以来,新一代作家的作品中已经找不到地域感了。比如盛可以写的是深圳,但她的小说背景放到广州或上海都没有问题。而上海的本土作家,比如潘向黎、滕肖澜、张旻、夏商、须兰、路内、棉棉等作家的书写中,也很难找到一部作品像王安忆那样书写小弄堂的作品。他们的作品没有强烈的地域性色彩,小说中的城市背景置换成其他城市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他们小说中文化的混杂性,尤其是时尚性的不断强化却非常明显,即内在的冲突非常明显。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认为,相对于乡村文学的持续兴盛,城市文学本来在新文学历史上已达到的成就,在当下的写作中并没有得到充分的显现。城市文学的不足,主要是对城市精神和城市人精神把握能力的欠缺。“并非面面俱到地写城市就等于拥有整体把握的能力了,这恰恰是没有整体把握能力的一种表现。所谓整体把握,是指对城市的精神和城市人的精神的探知。”施战军说,新中国成立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写城市并不被看好,直到新生代作家才开始大量写城市,但他们对于城市描摹也几乎是状态式、情绪式的堆砌之态,压盖了对精神的穿透性认知的意图,表现出的是暧昧的、飘忽的、碎片化的城市。城市现代性精神的形象化方面还没有真正的长篇力作,恰恰给现时代的作家们提供了创造的可能性。对城市精神和城市人精神具有穿透力的把握,是目前文学创作的疑难所在,也是目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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