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就有梦——20世纪诗歌译丛“沉默的经典”出版

    在早期诗歌中,劳伦斯单纯且直接的情感抒发来自难以从母体分离的俄狄浦斯情结,与第一位恋人杰西·钱伯斯初尝性爱之果的甜蜜以及与老师的妻子弗莉达私奔的隐秘痛楚与久旱逢甘霖的欢心。作为留白的艺术,诗歌中的只言片语大大超出了其小说所要表达的内涵。《迟来的爱情》如晶莹的光芒闪烁不定:“我脸上所纺起的时光之线已织成美丽的面纱,如同新娘的花边。”《丧亲之痛》如晴天霹雳般地撕扯着胸膛:“我母亲的双眼多么湛蓝,她临死时蓝眼却逐渐暗淡,我无法承受她向我投来的目光。”

    一生经历坎坷的劳伦斯,其创作中流露的思想曾一度被众人唾弃,遭到官方的封杀。爱情的失败、寻求自我实现的沉沦,让他相信死亡乃是摆脱不幸到达彼岸的完美路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崭新旅程的起航。

    这样的观点在早期的作品中就已初现端倪,《在路上》没有凯鲁雅克的狷狂与不屑,而是在渺茫的前途中不时张望死亡的踪迹:“我厌倦了愚笨、扫兴的旅程,道路永远蜿蜒向前,谁能查明,下一个黑暗的山丘后有些什么?这条死亡的道路毫无目标的延伸。”在《死亡的欢乐》中,劳伦斯已经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而对未知世界的纯洁充满着期许:“人们之间互相残杀,可是在死亡的巨大空间,生后的轻风把我们亲吻成人性的花朵。”

    死亡意识的萌芽在《艰难的死亡》中得到显现,而后在《灵船》中达到高潮:“我们的躯体早就掉落,撞得百孔千疮,我们的灵魂正从残忍的撞破之处的洞孔,向外渗漏;黑暗、无边无际的死亡之洋正在涌进我们破裂的缺口,洪水已把我们覆盖。哦,造起你的灵船,造起你的避难方舟,装上食物,装上蛋糕和甜酒,为了通往湮灭的黑暗的航行。”秋季跌落在地上的腐烂苹果,象征着既是四季之末腐朽的衰败,也是延续生命并在另一个空间获得重生的标志,灵魂从船舱之外得到逃遁,在漫长旅程中黑暗/光明、重生/死亡、新我/旧我的二元对立的循环中获得自我的解脱。这是劳伦斯为自己筹划的逃逸路线,蜿蜒曲折如今生,颠簸不测如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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