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所有艺术都有时代性,不然就是伪艺术(专访)

    汪峰:不甘和不平其实没那么严重,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希望得到别人正确的、中肯的理解,这点不会有错。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就是这也批评,那也批评,但是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自己的事情,改变一下现状呢?

    木叶:“生活就是你好和再见”这句话出现在歌曲《一切都会流走》里,“爱情变成了你好和再见”出现在小说《晚安 北京》里,“拥有一切也不过就这样笑着哭”为《笑着哭》一锤定音。你看得很透(还有些悲观),但是也会写那么多励志性的歌曲,是有些分佳节又重阳裂还是世事复杂使然?

    汪峰:音乐有复调,文字里也可以有,食指的诗就是复调的。其实好的作品,很多都有两重既矛盾又合拍的意义在里面。很多歌大家听着是励志,没什么不好,但是我自己并没有主动地去励志,那就是我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说的话,我就那样说了,那样唱了。

    “老崔的摇滚一听就是摇滚,罗大佑的摇滚有时候没有通过摇滚的形式来体现”

    木叶:《北京杂种》、《头发乱了》、《昨天》、《长大成佳节又重阳人》、《北京乐与路》……好像一直不见有特棒的关于摇滚的电影,对此有什么看法?

    汪峰:中国摇滚文化的基础还是不够强大,孕育出来的东西还不够丰满是一方面,电影工作者了解摇滚文化的也不够多。不过这个是可以期待的,不久的将来可能就会有了,而且你提到那几部里面还都是有自己闪光的地方的。

    国外的摇滚电影特别好的也就那么几部吧,《迷墙》、《丝绒金矿》什么的,这个题材有时候也不那么容易理解。但是有很多不是摇滚电影的电影,用摇滚乐用得很好,这也不错,不必强求。

    木叶:《十七岁的单车》作曲,有激越,也有轻灵和幽婉的那一面。其间动静不多,这一次《向阳花》又成了电影《大追捕》主题曲,跟导演合作你有什么底线或期许?

    汪峰:大家合作开心,味道对,音乐对电影有帮助,就可以合作。但是这暂时不会成为第一位的事情,我主要还是写自己的歌。

    木叶:“我可以很坦率地讲,财富越多越好,这就是我想的,因为我知道怎么用,我可以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再强大的人是否也会遭遇自己不可控的心绪或状况?

    汪峰:其实你已经说出来了,人的情绪往往是不可控的,人的可贵就在这里,他有感情。

    木叶:很多人总是批评某某摇滚歌者商业化了,当然也包括汪峰。但我恰恰觉得,中国摇滚乐的一个软肋正在于没有出现真正的商业机制以及巨星。你说呢?

    汪峰:你说得对。但还有一点,就是做音乐的人有时候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干脆点说,没能力接受这个。

    木叶:《东北偏北》里你这样唱道,“我把灵魂还给这个世界/告诉她现在我已不需要了/周围正渐渐燃烧/我感觉我正飞向狂喜之地”。而今抵达了你自己的“狂喜之地”了吗?方便谈谈自己的遗憾吗?

    汪峰:狂喜之地只是个象征,我说的狂喜其实也不是说高兴、幸福,它里面有一种苦涩、甚至疯狂和绝望的东西,就是说,飞了,找个没影儿的地儿待着去,你明白吗?

    木叶:台湾乐评人马世芳在接受我采访时曾说:“在我心目中,崔健仍是华语摇滚第一人,超越罗大佑,也超越所有后起者。”你怎么看此二人的不同?

    汪峰:崔健和罗大佑都是我很喜欢、很尊敬的人,两个人都够摇滚的,成就也摆在那里。要说区别,就是老崔的摇滚一听就是摇滚,罗大佑的摇滚有时候没有通过摇滚的形式来体现,他还写了很多很棒的流行歌曲和民谣,也很棒。

    木叶:乐评人李皖说:“我们回过头去看,中国摇滚乐究竟解放了什么?启了什么蒙?很奇怪,它的里面是空的,像崔健打开的那个理想的盒子一样,摇滚时代没留下实质性的思想成果,它只解放和启蒙了一种情绪和姿势。”你怎么理解这句话?我记得你是很欣赏李皖的。

    汪峰:李皖这话说得其实挺一针见血的,中国摇滚确实孕育出的内容不多,学姿态的不少。而且还是学,不是开创。现在其实大家要做的就是扎扎实实地做音乐,这件事儿才是最根本的。

    木叶:你怎么看,华语摇滚在世界歌坛上的贡献与位置?要走得辽阔、走得久远、走得精彩,音乐人还亟需什么?

    汪峰:努力,努力,还是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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