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保尔 长篇独白

  他所指的不是诺贝尔奖的评审们,而是世界各地的读者。在2001年获得诺贝尔奖后,他引用了普鲁斯特一篇散文里的一段,在接过诺贝尔奖时阐述了自己最深层的“己我”。这一段值得引用,因为直接说到了奈保尔的心里:“普鲁斯特鞭辟入里地写过关于作为作家的作家,与作为社会生物的作家之间的区别……一本书是我们在我们的习惯、我们的社会生活、我们犯下的过错中呈现的不同自我的产物……我要说我就是我的书的总括……这都缘于我的背景。我的背景同时是极端简单又极端混乱的。”

  在这次的访谈中,奈保尔称:“普鲁斯特是对的:那个写书的己我是最秘密最心底的。人们不明白。那个己我不是平日里给出版商写信时呈现的同一个。那些都是外在的。对于所有从事创作的人们来说,一切都很神秘,都很难解释。”

  1971年,在他获得布克奖前后,奈保尔在世界文坛达到了空前的声誉。但奈保尔称,发表于1961年的《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他觉得与自己最密不可分。酝酿写作此书的两年,是他青年时代写作的最高峰,“是我一辈子中最耗精力的时光,也是最满足,最幸福的时光,那是我的伊甸园。”

  在《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之后,奈保尔童年的积蓄似乎枯竭了。“早年,你勘测自己的心灵,勘测自己的知识,并以此为素材创作。但毕竟是有限的经历,孩子的经历,少年人的经历。在此之后,别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刚刚出发。”

  也许应该安定下来了

  今天的奈保尔继续笑骂无忌。尽管2004年,他就宣称《魔种》是他最后一部作品,“已失去写下一本书的经历”;但也许他当时指的只是小说。最近奈保尔出版了一本散文集《作家群像》畅快发表他对文学写作与文学史的观点,包括对古今多位同行无所顾忌、被许多评论家视为“莽撞、令人尴尬”的批评。

  “豆瓣”网上有书友批评《作家群像》中的奈保尔太过偏爱“贩卖自己的一得之见”,“有可能是江郎才尽的表现”。不过也有读者将之看作是奈保尔对自己文学观念的梳理。

  对于自己煽起的这又一把“火”,奈保尔回答:“我没有否定他们。我要说的只是他们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下的评论似乎很无情,但那不是刻意的,我并不想让旁人难受。”奈保尔说,自己不大爱与同行相会:“每个拿写作当回事的人,都有自己观察世界的方式。”

  是不是当中也隐含着一个“竞争”呢?

  “没有”,奈保尔否定了。

  回望50多年的文学道路,奈保尔大多数时间都在奋争中度过。最终他都没有回答如今是不是感到找到了“家”的感觉。“我对幸福的概念就是:写作写到中途发现大有可为,然后一整天都写得无比酣畅,然后傍晚去赴一场晚餐会,喝杯上好红酒。”直到今天,奈保尔先生与太太依然下馆子成瘾。“我没有立场,记得吧?此时我在这儿,就这样。这里的人很好。但这都是暂时的;都是暂时的。惟独年龄开始令我觉得,也许应该去哪儿安定下来了,然后就该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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