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中记载的文献给出了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广泛多样的主题,且提出诸多问题。那次战争规模太大太复杂,要让一本书概括所有重要的方面也不可能,但是书中给出的文献将启发人们思考、提问,激发人们再学习。在这些记录历史的篇章中,读者将“听到”发自亲历20世纪最重大事件的那一代人的各种声音。
原始资料和解释之注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大多数人对于战争进程的信息知晓是有限的。军方审查制度封掉了很多资料,政府不想让人民知晓不幸的消息,以免挫伤士气。在战争最初几年里,美国的报纸和杂志不刊登战死的美国士兵照片。日本人民对战事知晓甚少,以至于当日本投降时,日本的人民无不震惊和沉默。最近几年里,审查制度的解除使得全世界的图书馆和资料馆开放了更为全面地讲述战时历史的文献,其中不乏令人有不幸之感的内容。
各个时期都有一部与众不同的战时历史。早期的二战学者倾向于把目光牢牢地对准军事和外交问题。他们阅读关于像雅尔塔会议那样的会议文献,或者阅读关于像艾森豪威尔或者丘吉尔那样的领导人讲话的文献。这方面的文献资料仍不失其重要性。然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历史学家对当时的社会和文化历史背景以及跟军人无关的原始资料和解释倾注了极大的注意力。例如,战时妇女经历和战时陛别问题之研究已经生成了重要见解。在苏联,妇女成为了勇敢的飞行员和优秀的狙击手。我们知道很多孩子在废金属收集、配给运动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以及他们在后方其他方面所作的贡献。普通人的信札和日记让人们以崭新的思维来理解二战。照片、宣传招贴和影片中的图画同样具有这种作用。在军事、外交、社会、文化方面,口述记载和回忆录是特别富有成效的新的原始资料。
各国都有一部与众不同的战时历史。各国讲述不一样的故事。在博物馆、电影和教科书中,各国都倾向于赞美自己国家的战绩,都忽略自己国家的短处。新的原始资料和岁月的流逝使现在的学者们可以比二十五年前或者五十年前更清晰地了解全球问题。学者可以较容易地看到参战各方,甚至是在野蛮邪恶的一方的人性。很多战争问题看上去不再是那么明确。我们可以通过日记和口述历史听见德国士兵、日本母亲和中国村民传出的心声。
新资料新解释的最令人激动的结果之一是,我们现在可以了解更多的关于战争时期的各个国家的情况。在这里美国人有一个特别的机会。美国在战争中遭破坏最轻,它以最强的军事和经济大国姿态出现。对美国而言,这是一场胜利的战争。正因为如此,美国人倾向于将其称为一场由“最伟大的一代人”打的“好的战争”。很多人支持这样的说法。但是美国“好的战争”的概念有时候成为一种含糊而不是让人明白的荒诞说法。到了最近,美国人才开始懂得强迫日裔美国公民到战时集中营意味着什么。很多人才逐渐开始发问向广岛和长崎投放原子弹究竟有没有必要或者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他们才慢慢开始明白,他们的国家为胜利所作的贡献是巨大的,无疑是重要的,而其他国家的贡献同样巨大,甚至比美国还大。在长期的冷战中以及冷战之后,很多美国人忘记了是苏联与德国纳粹进行了最为艰苦的搏杀,忘记了德军总损失中有90%发生在东线,斯大林格勒战役也许和决定轴心国失败的诺曼底登陆一样重要。
数十年时间的推移使我们在分析原始资料时较容易做到少一些情感多一些思考。1995年,史密森博物馆的展览讲述了埃诺拉·盖伊(EnolaGaV)的故事,广岛原子弹呈现出的强烈的感情引发持续的争议。今天人们可以研究关于广岛的原始资料,更深刻地思考有关屠杀平民的道德问题,以及导致日本投降的必要的军事决定。
很多人幸运地没有死于战争,特别是幸免于大屠杀,他们想忘记且保守沉默。在1945年,人们才第一次看到了集中营和死亡营照片。但是一直到几十年过后,才有日益增多的新的原始资料让人们思考这些悲剧的含义。到了20世纪80年代,口述历史、回忆录和档案文献使得作家、导演和博物馆馆员能够讲述这个悲痛的故事,还有人则在图书、影片和博物馆展览中讲述故事。
战争岁月的原始资料继续要求人们来讨论和争辩。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全世界范围内,人们一直在着力建造博物馆、纪念碑和纪念馆以纪念战争中的那一代人。什么样的纪念馆抓住了大规模屠杀犹太人、南京大屠杀或者美国日裔拘留营的含义呢?今天,在这些客观背景中,人们继续解释战争,以决定他们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并纪念他们受过苦难、作出过贡献的民族。
现在的原始资料和新的解释已经得以推广和深化,可能改变我们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认识。整个21世纪人们将可能不断地举行纪念和回忆活动,新的原始资料将不断开放和产生。我们需要仔细倾听来自过去的声音及其为我们所作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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