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译介史中的英伦凤凰

    在法庭上,当法官问王尔德,他写给他的同性恋伙伴阿弗雷德·道格拉斯的“你那玫瑰叶似的红唇不仅是生来为了歌唱的,而且是为了接吻的,这真是个奇迹。你那纤细的金色灵魂行走在诗歌和激情之间,我知道,为阿波罗所钟爱的雅辛托斯就是在希腊时代的你呀。” 是什么意思时,王尔德说,这只是文学夸张,与情色无关。

    王尔德创作上的辉煌于1891年姗姗而来,这一年他出版了童话《石榴屋》,故事集《萨维尔勋爵的罪行与其他故事》,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评论集《意图》。其中《道连·格雷的画像》几乎赢得了英国报业的同声遣责,有报纸批评道:“这本书是法国颓废派文学这个麻风怪物的产物,是一本有毒的书,充满了道德与精神沦丧的臭气。”这些批评与王尔德的反驳一时使王尔德的名气如日中天,王尔德的创作高潮一旦到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在《道连·格雷的画像》中,王尔德公然为人类的欲望大唱赞歌:

    除了感官,什么也不能治灵魂的创痛,同样,感官的饥渴也只有灵魂解除得了。“”我们竭力压抑的每一种欲望都在我们的心中作怪毒化我们。而肉体一旦犯下罪恶,也就摆脱了作恶的念头,因为行动是一种净罪的方式。事后留下的只是甜蜜的回忆和悔恨的快感。摆脱诱惑的唯一方式是向它屈服。

    1894年,王尔德创作出了他的最后两个剧本《理想丈夫》和《不可儿戏》。萧伯纳称《理想丈夫》剧中三个最佳的讽刺语将永远是王尔德与少数人之间的秘密。

    王尔德及其作品除了受到同时代同行的称赞,还受到了二十世纪两位文本的大师的齐声称赞,他们是博尔赫斯和翁贝托·埃科。

    纳博科夫:情色文学魔法大师

    如今即使那些未读过《洛丽塔》的读者,都会背得出它那经典的开篇:“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丽塔》的出版颇费周折,1955年9月《洛丽塔》出版后,一位评论家曾这样评论道:

    纳博科夫是一位奇特的作家,《洛丽塔》是一部奇书。它玄机重重,指涉无数,是一部人物传记,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一部游记,一个双生人格的故事,一部喜剧与悲剧。它几乎是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英语语言的暗示性、歧义性、丰富性与多重性,因而任何剖解《洛丽塔》的做法都将是勉力而为的。

    抛开它的文学价值,《洛丽塔》中的爱当然是一种畸型的爱,不管是“一个老欧洲人诱奸了年轻的美国人”,还是“一个年轻的美国人诱奸了一个老欧洲人”,反正都是诱奸,但如果一个人愿意拿他的生命进行一次诱奸,并在诱奸的过程中发出一次次近乎绝望的深情的呼唤,那它是不是与任何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爱没有任何区别呢?

    你必须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狂人,一个无限忧郁的造物,你的欲望冒着热毒的气泡,你诡谲的坚毅里有一股超肉欲的火焰永远通红,才能立刻辨认出,通过难以形容的特征——轮廓像猫一样的脸颊,柔软的四肢,还有其他一些使温柔的眼泪感到失望和羞愧的标志,我不能罗列下去——在所有孩子中辨认出那个销魂夺魄的小鬼人精;她未被他们发现,对自己的神奇的力量一无所知。

    可正是洛丽塔身上那种一无所知的力量,彻底摧毁了一个老谋深算的中年男人,一个老色鬼,一个老恋童狂,因为他同时还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狂人,一个无限忧郁的造物。他的洛丽塔变成了一个头发蓬乱,身体臃肿的孕妇,并且坚决地拒绝了他。她不再具有“惹人发狂的优雅,难以捉摸的、诡诈的、灵魂分裂的、阴险的诱惑力”,她“已经死去,又已化为不朽”。

    关于什么是色情小说,纳博科夫这样回答:“在现代,‘色情’这个术语意指品质二流、商业化以及某些严格的叙述规则,那也是千真万确的。因此,在色情小说里,必须有一个个性描写场面。此外,书中描写性的场面还必须遵循一条渐渐进入高潮的路线,不断要有新变化、新结合、新的性内容,而且参与人数不断增加(萨德那里有一次花匠也被叫来了)。因此,在书的结尾,必须比头几章充斥更多的性内容。”

    那么《洛丽塔》呢,纳博科夫很坚决地回答:“《洛丽塔》根本不是色情小说。”

    西方情色文学的历史可谓渊源流长,其源头可以直接追溯到古希腊、古罗马时期。阿普利乌斯的《金驴记》 在今天读来依然显得重口味,萨德的《索多玛的120天》中的人达到了人类堕落的极致,卡萨诺瓦的《我的一生》堪称十八世纪欧洲情色生活大全,拉克洛的《危险的关系》再现了男女引诱与反引诱了古老游戏,直到劳伦斯接住了衣钵。

    为什么古今中外的作家对情色与性乐此不疲?古希腊哲学家普洛泰戈拉曾说“人是万物的尺度”,那么在人类社会中,还有什么比性更能衡量出人性的压抑与张扬、邪恶与美好、堕落与升华、做作与真诚。只要人类不灭,劳伦斯们就不会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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