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我的私人阅读

    俞晓群:电子阅读是不可遏止的时代潮流,未来它可能会强势取代传统阅读的统治地位,但我不同意它会使传统阅读彻底灭亡的观点。讲一个故事,有人问王蒙先生:“纸质书一定会死亡,网络阅读很快会彻底替代传统的纸书阅读么?”王先生回答:“读书是不能被网络电影电视语言替代的,正是最普通的书,表达了思想的魅力,思想的安宁,思想的专注。”王蒙先生的话,让我们清楚地感觉到传统阅读的生命力。我的结论是,网络阅读既在替代和补充传统阅读的功能,也在干扰人们传统阅读时代的宁静。

    《文化广场》:从出版人的角度,您觉得电子阅读会取代纸质阅读吗?为什么?

    俞晓群:我认为不会。正如电视不会取代电影一样。在有些阅读领域,像实用类的学习领域、流行阅读领域等,网络阅读会迅速占领统治地位;而在经典阅读、图书收藏、读书生活的营造、图书的赏玩等的文化生活中,纸质书的文化功能是不可替代的,正如电影院不可替代一样,人们会一直保持阅读纸质书的生活习惯,那是一种不可替代的生活方式。

    施宏俊:数字出版是大势所趋

    施宏俊在出版社从业多年,超级畅销书《追风筝的人》和《达芬奇密码》均是被他引进国内。作为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副总裁,施宏俊每年都会读不少书,但他坦言,“今年很多书没有读完,有的书也不值得推荐。”他为读者开的书单里,既有《魔戒》、《大秦帝国》这样的中外文学畅销书,又有他认为“最好的闲书”的《读库》,还有关注改革与未来中国发展的《改革》,甚至连日前的“头条”人物汪峰的小说处女作也赫然在列,可谓品种门类十分齐全。

    对新媒体阅读的兴起,施宏俊表示,数字出版和移动阅读是大势所趋,也最终会压过纸质书,出版人要做的不是保卫纸质书出版,而是找到更利于阅读的出版方式和阅读产品。就像他在微博里所写:“图书销售的 ‘书城模式’已走到尽头了,为卖书而卖书的实体店将成为化石。将图书产品扩展为阅读服务,将图书销售升级为‘阅读推广’,是出版业接下来的功课。”

    《文化广场》:您今年读了哪些书?

    施宏俊:又读了一次黑塞的小书《悉达多》,这是一本直抵心灵的书,觉得是黑塞为今天的中国人写的。与外在的物质层面的丰富、繁荣、发达相比,我们的精神成长刚刚开始。

    文学方面读了来自上海的两位作家的小说:金宇澄的《繁花》和章小东的《吃饭》,都很好看。前者是上海方言情景下的上海故事,但不妨碍非吴语系读者阅读,这是一本可以从任何地方看起的笔记小说。章小东被誉为“最老练的小说新手”,她的书我是一口气读完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切中的还是我们中国人尤其是上海人自己的痒处。

    《文化广场》:您觉得今年引进的外国文学方面有什么重要作品吗?

    施宏俊:外国文学方面,读了胡塞尼的新书《群山回唱》,算是今年国际畅销书方面的大事件。还读了两位奥地利作家的作品,托马斯·伯恩哈德的《我的文学奖》、《历代大师》等,彼得·汉德克的《骂观众》、《无欲的悲歌》等,这是两位诺奖级的作家,在中国应该是很小众的文学作品吧。

    《文化广场》:其他学科有哪些让您印象深刻的书?

    施宏俊:艺术、设计方面,看了一本旧书《流水别墅传》,以及《蓝围巾男人》,这也是两本被人忽视的书。当然,上海书展期间见了96高龄的苏利文,读了部分《20世纪中国艺术与艺术家》,这不是一本学院作品,是一本个人性很强的现代中国艺术史书。

    学术图书方面,看了《现代世界的诞生》,这是一部有趣的“历史人类学”作品。汪丁丁的《新政治经济学讲义》有一个副题:在中国思索正义、效率和公共选择。这是一部既有学术与学科脉络,又有强烈的问题意识的作品。

    与我的职业有关,我读了大冢信一的《追求出版理想国:我在岩波书店的40年》,这是一本从书名开始我都很喜爱的书,却也是一本不合时宜的书吧。

    《文化广场》:您觉得今年有哪些书的出版是名不副实的?

    施宏俊:如果可以说点负面意见的话,今年读的美国著名剧作家罗伯特·麦基在中国的演讲集《遇见罗伯特·麦基》应被列入不推荐书目。此书的翻译、编辑、编排都不专业。这书或许从反面说明,专业的出版人有他们存在的必要性。

    《文化广场》:您如何看待新媒体阅读?数字出版会取代纸质出版吗?

    施宏俊:数字出版和移动阅读是大势所趋,数字出版技术让阅读变得更加便利、低成本。电子出版、数字化阅读肯定会压过纸质书。因为,数字化、移动互联,不是简单的技术进步,而是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保卫纸质书出版,而是找到更适合更有利于阅读的出版方式和阅读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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