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六种“曹乃谦作品集”中,有一册是马悦然、陈文芬与曹乃谦讨论翻译及出版相关问题的书信集,《温家窑三地书》。马悦然信中一段话也许可为“乡巴佬”做注解,他说:“曹乃谦跟苏童之间的距离有一亿八十万里之遥。乃谦的小说,无论主人公多么贫穷,多么笨拙,他或者她还保存着一种中国农民固有的人道之根根。苏童的小说《米》是我所读的中文小说中最悲哀的一部著作。书中的人,男男女女,都坏透了,好像都盲目地走到没路可走的深渊。”
“人道根根”,可以和“乡巴佬”互为参读理解吧!
这个老外,多么深地眷恋着中国乡巴佬身上的“人道根根”!
六十多年了,世界发生了多少变化,国际汉学界也变了——“越来越少的学者攻读上古和中古中国文化,越来越多的学者搞的是当代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学等等。”马悦然有些惆怅——但即将在斯德哥尔摩举办的诺奖颁奖礼似乎还没变,它仍然源于十八个人的阅读,仍然沿用的着226年来的规则和礼仪。
“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原来想学院应该有二十个院士,等于法国学院的一半。因为他觉得‘tjugo’(二十)不好听,就把院士们的数目改成十八个(aderton)。瑞典学院的院士们的责任当然很重,荣誉也算比较大。瑞典学院可以算是一个文学或者文化性质的俱乐部。除了夏天以外,院士们每一个星期四开几个小时的会,然后到学院自己的饭馆去吃晚饭。开会的仪式跟226年前完全一样的,唯一能用的称号是‘X先生’或者‘X女士’。院士们没有收入,因此他们保留原来的职业。每次开会每一个参加会的院士得一块银元。开完了会,院士们把那块银元换成150克朗,等于150块人民币。那150块克朗也得上税!除了诺贝尔文学奖外,学院每年还颁发相当多的奖与奖学金。开会讨论重要问题时,院士们的意见当然不会是一致的。有时比较平静的讨论会变成热烈的争论。可是开会后,吃完饭的时候,气氛肯定是和睦的。”马悦然说。
在长夜漫漫、日照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的寒冷北欧,人们即将迎来十二月份整个北欧最重要的节日。有音乐会,演讲,宴会,好吃的和好玩的,有隆重的宫廷仪式。“这些仪式两百多年没有变……讲究的服装、明亮的灯光、好听的音乐,诺奖对瑞典人来说,是一个大PARTY。”陈文芬说:“十点才天亮,下午两点就日落了。大家必须做点事情,来熬过长冬,也许这就正是阅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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