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厄普代克的伤感说起

  作者从琐细的个人生活出发接通了社会周遭。其实我这样说并不妥帖,每个人的生活当然是社会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在坊间总能听到一些貌似很正确很宏大很唬人的话语,比如写作要写社会要写大时代,不要太个人太琐碎。什么叫大时代大社会?只要不有意盲视,生活在当下的每个人何以就不是时代社会的一部分呢?一定要所谓的风云际会才算这个时代,若如此,那些终其一生都没机缘参与到一些所谓的事件活动中的民众,就无法表达出这个时代了?其实,或许正是这样的状态,倒才成为社会时代的基石。只要真实地面对自己,面对生活的环境,说出真正感同身受的观察/话语/思考,那么事实上就能接通个人与社会的关联。克里希那穆提说过世界在你心中,你怎样,世界就怎样。这种动辄大时代大社会的话语风格,可能实在是深受长期以来的战争思维影响,也不排除长期以来对宏大叙事的过分热衷,什么都是“一场战役,一次斗争”,什么都要搞“一次活动”,什么都要在某某大局中考虑,个人基本上是服务于“斗争/战役”的,个人的日常生活好比历史的影子,自然也是不能表达时代的。有些人的文学观念还耽溺于这种思维模式中。虽然,这些年很多作品早已经写实和日常得甚或琐碎了,但一些评论者却还是喜欢说“大时代/大社会”的话语,好像非如此显示不出他们的气魄和水平,非如此无法让文学站在制高点,其实,文学哪里是制高点呢——这个大概也是坊间对曾经文学风光华夏的一厢情愿罢了,文学不过是表达人的一些情感心声,各种善恶幽邃,各种人和人、人和世界的缠绕吧。当然,文学还是一种感动人心的东西,唯此感动在,人还算有点希望吧。
  能感觉得到厄普代克写这些人事时的伤感,或许他也有些“父亲的眼泪”蓄在眼眶,而时能体会到生命之机能之活力衰退的中年如我,也真切能看到这些,体会到伤感。这样的小说读来才好。无论什么大还是小的时代(其实,时代就是时代,说当下是大时代,那过去的时代就不大了?)落实到人的感动共鸣,文字才能打动人。此为文学最朴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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