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75载炼就三代记忆

    像一块钢铁,是那个年代普遍的精神价值取向。据《俄罗斯文艺》杂志社主编夏忠宪回忆,杂志社曾经接到过一封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者来信,信中写道:“因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三次战胜死亡,一次战胜瘫痪。” 

    此书另一位翻译黄树南曾说:“五六十年代上大学的人,不仅人人读这本书,而且多次读,认真读,读了以后就见诸行动。”那个年代的大学毕业生,在这本书的影响下,不知有多少人主动奔赴边疆,支援国家建设。 

    在文化产品匮乏的年代,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往往在十几个人手中传阅。一位读者回忆:“初中看到这本书,还是姐姐从学校里拿回来的。书到我手上时,已经被看厚了一倍,彩色封面也已经脱落了好几块儿,书脊也被摸黑了。因为是借来的,只有一天的时间,晚上我就钻在被窝儿里,点着15瓦的小灯泡儿,一口气读完。” 

    “在中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至少影响了三辈人”,北京师范大学外文学院张永祥副教授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他说:“父母辈、我们这一辈和我们的下一代,都阅读过它。父母辈从中悟到的是如何建设新中国,我们这辈从中学到的是如何教育子女,而我希望我的下一代从中学会人应该如何度过一生。” 

    文学是时代的一种见证。夏忠宪说,“75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走过了四分之三个世纪,伴随了几代人的人生,围绕它的一切,已成为了很多人的集体记忆。” 

    在如今这个强调自我实现的年代,你可以选择做一块钢铁,也可以选择做一块橡皮泥

    记忆是维持关系的黏合剂,有共同记忆的群体,才有浓厚的关系。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曾经就是“社会主义兄弟”间共同记忆的载体。然而,苏联解体这16年来,质疑苏维埃时期的声音渐起,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也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前苏联时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中小学的必读书目,而现在,它只是俄罗斯青少年众多补充阅读书目中的一种。 

    在中国当代年轻人的心目中,《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逐渐走下神坛。张永祥曾在课堂上做过一项关于这本书的调查,有同学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是不是那个列夫·托尔斯泰?”张永祥25岁的儿子则说“这讲的是残疾人如何度过一生的故事”。就连作家刘小枫也坦言,他在“文革”后就没再读过这本书。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前,评论界对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多是一片褒奖;90年代后,则出现了多种声音。 

    就此现象,《俄罗斯文艺》曾于1998年在杂志上发起过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讨论,经《文艺报》、《风采周刊》等媒体报道后,在社会上引发激烈交锋。 

    其中,一种观点认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在神化苏联文学及“党文化”笼罩下的产物,这种体现共产主义道德观的作品于今天已经没有多大的现实意义。像钢铁一样,的确是人生的一种选择,但人生的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种。在如今这个强调自我实现的年代,你可以选择做一块钢铁,也可以选择做一块橡皮泥……因为惟有参差多态,才是幸福本源。 

    夏忠宪认为,完整的历史必然包括肯定与否定两方面,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不应只是进行简单的褒贬,而是应该考察其起源和发展的原因。“现在还有人在读这本书,他们对现在社会缺乏理想与信念感到担忧,所以期待这种红色经典的回归。还有一批研究者,希望通过反思苏联文学的经验与教训,来认识自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关系到如何认识70年的苏联文学史、如何理解文学与政治的关系。它不仅在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对关照现实也有重要意义。” 

    这种现实意义,就是张永祥所认为的“人不是只为自己而生存的”,这正是这个逐渐面向自由却又业已原子化的社会所忽略的。 

    赫拉布罗维茨卡娅女士没有正面回答中国朋友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是否在俄罗斯当代年轻人中被冷落这一问题,她给大家读了一位八年级同学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写的诗,题目叫《我恳求你》: 

    “一百次的读 

    一百次的感动 

    我恳求你们 

    在自己读后得出结论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