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可能出现断层 编辑提示
老一代翻译家已经远去,赵振江这一代也要退下来了。他们现在考虑的是接班人的问题,不过在现在的条件下,西班牙语文学翻译再现辉煌已不可能,甚至连维持都已经不容易了。
去年是智利诗人聂鲁达诞辰100周年,我和我的学生一起出了一本《山岩上的肖像:聂鲁达的爱情·诗·革命》,希望更全面地介绍他。因为虽然20世纪50年代聂鲁达在中国非常风行,不过翻译的都是清一色的革命诗歌,实际上他的诗歌是由爱情诗、政治诗、超现实主义诗歌三类组成的。
在给这本书选择诗歌的时候,我有些犹豫,因为他的情诗中充斥着“乳房”、“大腿”这些意象,而我总觉得文学作品应该是给人一定的启迪的,不管是描述美好的还是丑恶的,都应是鼓励人追求真善美。但是,包括目前我正在翻译的塞萨尔·巴列霍的诗歌,有些译出来后就连我读起来都不知所云,那些先锋派诗人却很喜欢。
虽然中国现代的诗人几乎全受外国诗歌的影响,比如北岛、西川、顾城……他们全喜欢加西亚的诗歌,一个叫黑大春的诗人告诉我说他几乎能把加西亚的诗全部背下来,但外国文学界和创作界一直以来都是隔断的,基本上我们开会就是一帮翻译家在开。
我们这一代人主要就是做翻译,研究始终就没有跟上,而且,令人担忧的是,现在连翻译都没有人做了,尤其是西班牙语界的问题比较大,如果我明年退休,北大就没有教授了。北大西语系一共八个教员,我每周要上3门不同的课,还有12个研究生,我还有多少时间来做翻译?年轻人除了教书还要读学位,即使有时间,翻译1000字才给50块钱,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愿意干?
我花了两年时间翻译出版《西班牙女性诗选集》,最后挣了大概五六千块钱;《山岩上的肖像》也是1000字50元钱,我肯做是因为我不指着这50块钱来养家糊口,因为我有教学工资,孩子也大了,但年轻人如果单做文学翻译怎么活得下去?翻译还是立竿见影,研究是厚积薄发,除了少数真正热爱这门事业的,如果不是为了评职称,如果只是受利益驱动,谁愿意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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