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出版集团的改革在全国的范围内曾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其中不乏不同的意见。不过世纪出版集团的运行模式是参照跨国出版集团的模式,结合自己的实际设计的。从1995年到1998年,陈昕先生先后带领三个代表团分别到日本、欧洲、美国,对全球主要的出版集团进行过非常认真的考察。他得出的基本经验就是,组建集团不能只是物理性整合,而要产生化学反应。为此,世纪出版集团一成立便对各种生产要素进行整合,特别是着力于建设发行、物流等功能性业务平台。陈昕认为,在今天这么一个信息化、网络化时代,所有这些平台的建设必须建立在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的基础之上。一些外国出版同行参观过世纪出版集团的发行平台、物流平台后,对其中的信息系统都赞不绝口。值得一说的是,直至今日,中国的出版集团还没有一家建成像世纪出版集团这样的发行信息系统和平台。世纪出版集团这两年主营业务能够不断地增长,与拥有一个强大的信息系统和功能平台有很大的关系。
世纪出版集团十分重视五年规划及十年规划的制定。陈昕先生曾先后主持了三个五年规划的制定,每次都要亲自给全体编辑作主题报告。陈昕先生说:“我是从资料员一步一步走上集团领导岗位的,我热爱出版工作,也把它作为我的终身职业,所以我考虑问题处理问题的角度都是长远的而不是短期的。”
很多人认为,数字化时代,传统出版业碰到了挑战,亏损是理所当然的,但陈昕先生不这么看。他觉得数字化时代对出版来讲提供了新的机遇,挑战远远小于机遇,关键是怎么把未来潜在的市场发掘出来,并实现它的价值,这是出版人要做的课题,所以陈昕先生特别强调出版业的转型升级问题。去年10月他在上海出版高级论坛的演讲中说,“跳出图书市场,当你有了阅读市场这个概念,就不会仅仅局限于图书出版这一单一业务了,你会把所拥有的内容运用到不同的载体特别是移动终端上,满足不同的阅读消费需求,实现新的价值,这是出版转型升级非常关键的一点,由此也对出版人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世纪出版集团十多年来一直在向数字化转型,但这一转型不可能一蹴而就,它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商业模式的形成也是需要各种各样条件的。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成功的案例了,商业模式、盈利模式也慢慢地在形成。比如世纪出版集团有一些出版社在这方面作了一些尝试,仅仅电子书的销售去年给上海译文出版社带来的利润就超过了100万元。上海译文出版社还不是拥有版权最多的出版社,因为它的书大多都是翻译书,不拥有完全版权。“世纪出版集团拥有的版权是超过其他任何出版集团的,但是经营不够,没有一个版权经营的概念。经营版权不能仅仅局限于版权贸易一种形式,要把它放在数字化的阅读市场环境之中,把它扩展到视频、电影、电视、游戏等各个方面,所以经营版权在今天这么一个时代就赋予了更加重要的意义。”陈昕先生这么认为。
采访过程中,陈昕先生的思想火花四射。
今天的出版界,大家忙忙碌碌,很多人已经没有了写作和做学问的兴趣。而陈昕先生始终怀揣着坚守文化责任的职业理想,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充满着对出版之思、对书业之情,写文章、做学问已经成为他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今年1月,他卸下总裁的担子,这对理论家、思想者而言,反而有了更大的驰骋空间。陈昕先生在退出领导岗位的告别讲话中说道:“出版是人类最神圣、最美好的职业,它是人类冲破黑暗和蒙昧的‘火把’,出版人是一批高擎火把的人,他们引领着社会精神生活的走向与品质,直接参与了社会精神生活的建构……我为自己终身从事这一职业而感到幸福。退休以后,我还会以另一种方式,我喜欢的方式继续为我热爱的出版事业奉献光和热。因为,这是我生命的价值。”在采访中,陈昕先生告诉我们,这另一种方式就是读书、思索和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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