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波蒂挣扎之后的惨败

    因此,我读《应许的祈祷》就感觉像在目睹卡波蒂挣扎之后的一次惨败。卡波蒂自己也意识到,他在克服作家的“幼稚”和实现“成熟”上将遭遇瓶颈。小说写到P·B·琼斯拜会法国著名女作家柯莱特,这个文学菜鸟向大师请教如何臻于“成熟”。后者回答说:“那东西我们谁也无法达到。你指的是彻底悔却罪孽,全身心沐浴在智慧之中?远离一切的恶念——嫉妒、怨恨、贪婪与恶行?那不可能。当然,人也有成熟的时刻,极其稀少地散见于各个阶段,在这些时刻中,死亡显然是最重要的……真正的成熟,就是变成一个物体,一个祭坛,一幅彩绘玻璃上的画像:成为值得珍惜的东西。可是说真的,打打喷嚏,感觉自己是个人,这感觉要美好得多。”

    卡波蒂踌躇一番,终于还是像把脑袋埋入稻草的鸵鸟那样,一厢情愿地将“成熟”定义为一尊包含道德、理性、教条的死气沉沉的“祭坛”,把人生经验和创作经验混为一谈。尽管他借柯莱特发的议论不无道理,但“成熟”并非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和僵化。波兰作家贡布罗维奇、奥地利作家穆齐尔、以及今年刚出新作《庆祝无意义》的米兰·昆德拉,都是一些把稚拙与成熟处理得十分好的作家。他们的戏谑、恶搞、犯贱、发痴,无不指向对文明形态或者现实的有力批判,在爱国、美德、信仰、真理的陈词滥调上翻出让人大悟的奥义。而卡波蒂呢?他不屑地转过身,打打喷嚏,继续用他老男孩手中的花儿点刷存在感,委实觉得美好得很。

    [延伸阅读]

   《草竖琴》,(美)杜鲁门·卡波蒂著,张坤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11月版,29 .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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