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苏立文的最后一次中国之行

    《20世纪中国艺术与艺术家》的论述止于上世纪90年代早期,最后一件被讨论的作品是方力钧 1992年所作的讽刺意味的绘画。苏立文遗憾地指出,由于一些困难,他并没有在书中提及此后装置艺术、概念艺术和人体艺术的大发展,没有关注包括北京798和其他地方涌现出的艺术区和艺术家聚落,也没有讨论从80年代到90年代乃至新世纪的艺术气候的深刻变化。联想到上面那段话,可能从某种程度上说,最新的中国艺术本身也并未激起他强烈的阐释欲望。然而近十几年的中国当代艺术,却是他在中国被问及最多的问题。

    苏立文一点也不掩饰对当下艺术市场的反感,尽管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收藏(大部分是艺术家本人的赠与),在市场上绝对可以卖出天价。不过他已早早立下遗嘱,将毕生所藏捐赠给牛津大学博物馆。他在采访中有些绝对地指出,“我认为艺术价值和艺术品的市场价值完全没有关系,当代艺术被市场毁了”,并且指名道姓地说,达明·赫斯特在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令他十分不解。有人提到岳敏君时,他也直言不讳:“80年代岳敏君崭露头角的时候,是很棒的,在画里提出了具有针对性的问题,但他现在只是复制而已,赚了很多钱。当然也有一些艺术家完全不在乎钱,却有很多钱。”他说:“我很老了,不怕公开说出我对艺术的看法。”然而在书里,苏立文的表述要相对婉转一些,首先承认“如我一样高龄的人……无力或不情愿对某些事情让步”,接着说:“而年轻一代中的许多人却可以毫无困难地接受,诸如前卫艺术中那些更加极端的表现方式。我们都知道‘新’的震撼力,但它自身中可能并无新意可言。”

    相比之下,苏立文显然更怀念充满乐观主义和浪漫主义的80年代,他仍记得当时在北京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庞熏,对方说的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不要用我们现在所做的来评判我们,我们做的一切都刚刚开始。”他果然在之后看到了大量“最激动人心、最有创造力”的作品。

    由于同为加拿大人,又同样热爱中国,有时候人们会说苏立文是“艺术界的白求恩”。没想到他还真是白求恩的远房亲戚,“我的一个表姐嫁给了白求恩家的人”。不过他不觉得自己可以被称为“艺术界的白求恩”:“白求恩把生命献给了中国,我并没有,我娶了一位中国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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