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最美”的阅读

    日前,2012年德国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评选结果出炉,中国《剪纸的故事》、《文爱艺诗集》双双斩获“最美”称号。“最美”,一个笼统又微妙的概念,来自书的轻重厚薄、天头地脚的比例、插页的颜色、纸张的质地,甚至是翻阅纸张时摩擦发出的微弱声音。这种审美体验,有赖于书籍设计师透过图书整体设计给出种种阅读提醒。让我们走近书籍设计师,探寻书籍之“美”。

  不仅设计封面,还要将文本信息视觉化

  初次看到《剪纸的故事》,读者多半会被书中大量精美的剪纸作品吸引,每一页,仿佛都在讲述一个故事:猫头鹰飞落树梢,鲤鱼在荷塘吐泡,农人赶着马车在月下行走……与常见的大红色剪纸不同,这些作品被赋予了饱满而浓郁的色彩:书页若是土黄色,剪纸就是褚石色;纸张变成藏青色,作品就配了湖蓝色。

  让这些故事生动地浮现,得益于书籍设计师们的匠心独运和大胆革新:一些书页被横向裁开,打破了纸张平面的束缚;书的封面展开之后,更是一幅剪纸作品。

  《剪纸的故事》设计艺术指导、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吕敬人说,书页横向裁开的设计,让纸张变成了三维的舞台。该书的设计师吕旻今年30岁,在员工平均年龄28岁的吕敬人工作室里算是中坚力量。他大学所学专业是舞台设计,阴差阳错做起了书籍设计,没想到,一干就是七八年,不少精彩作品让他小有名气:比如这次将书页横向裁开,就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有交叉感的当代语境,很好地表现了作者对于剪纸艺术的传承。

  据估算,目前国内出版社的在职美术编辑约有3000人,社会上还有工作室三到五千个。让吕敬人感到欣喜的是,两者正以不同的理念追求和个性风格,“以一种不断反省、进取、求新的姿态,积极地为中国的出版业提供着服务,面对读者努力地赢得市场。” 

  据中国出版协会装帧艺术工作委员会秘书长符晓笛介绍,自2004年开始,书籍的设计观念从书籍装帧走向书籍设计。装帧通常来说只是文本之外的装饰设计,多局限于封面;而书籍设计,则要将包括文字在内的信息视觉化,是装帧、编排、编辑三位一体的系统工作。

  《漫游:建筑体验与文学想象》曾获得2011年“世界最美的书”。这本书的设计师、“小马哥&橙子”组合就非常强调设计的过程感和层次感:第一步,还原作者创造的过程;第二步,预习读者阅读的过程。他们设计的书中可能会有 “走廊”:书与书之间的插页;可能会有“杂音”:创作者创作过程中的杂感记录;因为想营造出旧书的感觉,就做出毛边;要区分不同的内容侧重,就用荧光色标注。

  在出版社、作者、读者间“带着镣铐跳舞”

  据“小马哥”介绍,国内书籍设计师的经济收入比商业设计师要低,回报周期较长,而且很大程度上受到书价的限制。国内图书定价低,通常需要印刷量上万、薄利多销才盈利。图书成本的降低通常会拉低印刷、纸张、装订的标准,反过来又会让设计师只能“带着镣铐跳舞”。

  “小马哥”其实是个和气的姑娘,已经闯荡书籍设计行业10年的她,深知设计师夹在出版社、作者、读者之间的压力。自称“小马哥”,也是希望能够“硬气”一点,既能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又能协调各方。

  在她看来,书籍设计师要用创意引导读者,所以永远要保持超前的设计理念,“但和艺术家不同,设计师还要有客户意识:读者群体不同,设计思路当然不一样”。她和设计师“橙子”合作的《漫游》就分双语版和中文普及版,两者的设计风格迥异,正是因为服务的读者群体完全不同。

  《文爱艺诗集》的设计师刘晓翔还觉得,书籍设计师没有艺术家自由——创意常常会遭遇作者和编辑的不认同。而且,很多出版人不重视书籍设计,以为编排、印刷很快。其实,书籍设计师已经极大地参与到内容设计中,而不再仅仅为书的作者做“嫁衣裳”。吕敬人说,理想的设计师应当具有担当文本第二作者的设计意识,还要根据文本题材、受众层次、成本核算、市场需求等,来决定书籍设计在装帧、编排、编辑三个层次上的侧重。

  “小马哥”抱怨说,作者、编辑组稿子、组图片花再多时间也行,“但一旦成稿,就以为进入最后环节了,想尽快出成品,催促设计师要快点赶出来。所以我们总是处于赶的状态,特别累。”

  吕敬人说,出版人长期忽略对于文本阅读性设计的有力投入,当下,还有不少人对设计这一概念的认知度不够,设计的理念还没有深入人心。当然,审美能力的提高、设计环境的改变,都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

  对书籍设计的热情,支撑着一名书籍设计师坚持从事这个行业。如何激励书籍设计工作者的创意能量、并使其坚持并热爱这项事业?吕敬人很希望学术评比能成为重要的助推器。譬如“中国最美的书”评选,已形成国内的一个行业标杆,获评的书籍再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最美的书”评比,这样一来,中国的书籍设计就借着出版行业的东风走向了世界,设计师们的成果也能进入大众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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