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确是个“童心”十足的纯粹的儿童诗人,我们几个子女小时候以及我们的下一代几乎都进入过他的诗里边。当然,也几乎每一个与他亲密接触过的孩子都进入过他的儿童诗。老爸是个随时随地都能够写诗的人,而且越热闹,越能够激发起他的写诗态。他心无旁鹜,唯有诗的激情和捕捉诗的敏锐的眼光。坐上嘈杂的公共汽车和火车,他能够坐一路写一路,有时候甚至写得忘了已到站了,而错过了下站。不得不从下一站再往回坐。 老爸为人忠厚真诚,对谁都一样,他热情、耐心地对待每一个向他求教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从来没有一点大诗人的架子。他是《小朋友》干得最年长的主编、编辑,与作者、读者打了半辈子交道,经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作者已不计其数。为了培养作者队伍,他还专门创办了供作者交流创作经验的《〈小朋友〉笔谈会》,以帮助作者更快地提高创作水平。正因为如此,在当时的《小朋友》周围便建立起一支十分稳定而又强有力的创作队伍,保证了《小朋友》在全国的上乘质量和较强的影响力。 当然,老爸的忠厚老实有时侯也会吃亏,比如像他这样的资深编辑和《小朋友》的老主编,居然到离休的时候连个副编审都没评上,还是离休后才补报的。正因如此,在单位福利分房时,他就很吃亏,只能眼睁睁地看别人住新房、住大套,而他只能住那些比他年轻得多、资历也浅得多的人换下的旧房、小套。可他却也心安理得:“总比原先改善些了嘛!”“阿Q精神”十足。老爸心平,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唯有对儿童诗一往情深。因此,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烦恼,总是活得快快乐乐的,精神瞿烁、精力充沛。从他童心十足的儿童诗里,你丝毫也感觉不到他已是一个80多岁高龄的老人了。 老爸离休以后,除了继续他的儿童诗创作外,最热心投入的一项工作就是对儿童诗的推广工作。他不辞辛苦地下到各地的许多小学中去帮助和组织儿童诗社活动的展开,培养了一大批热心于儿童诗教学的老师和有才华的小诗人,主编了好多本儿童诗社的成果诗集。还与黄一波一起促成了全国唯一的儿童诗刊《儿童诗》的复刊,并连续多年组织了“全国小诗人夏令营”。为儿童诗的创作和推广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和贡献。每当在夏令营中孩子们听到圣野爷爷激情澎湃的即兴诗朗诵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位已迈入耄耋之年的“老玩童”! 老爸一生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相伴他60年风雨的老伴前两年突然走了,这对生活中完全依赖我老妈的父亲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不习惯。老爸能有今天的成就,与我妈几十年来全心全意地为他和家庭服务是分不开的,我爸几乎从来就不用为家里的事操心,完全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因此,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儿童诗的事业中去。走了老伴之后,尽管有我妹妹照顾,但他仍一度感到非常孤独,而他排遣孤独的最好方法还是靠他所热爱的儿童诗。老伴走后不久,他在家办起了手抄版的自娱自乐的《诗迷报》,把自己写的诗和朋友们写的诗都手抄在这份微型版的小报上,还请朋友配上刊头和插图。编好后再复印上百份分别寄给他的诗朋友们交流,至今已“出版”了130多期。在这份自娱自乐的《诗迷报》上,老爸似乎找到了最好的情感宣泄方式。 作为老爸的女儿,也是子女中唯一继承他儿童文学事业的接班人,我终于帮助他完成了编一本自传性的散文集的心愿,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尽管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却是很有价值的。因为,它能够帮助我们了解一位真正的儿童诗人一生的心路历程和他对儿童诗创作的真知灼见,肯定是非常精彩的! 最后,特别要感谢出版博物馆的林丽成女士、王草倩小姐,如果不是她们的帮助与努力,那么也就没有这部书的顺利出版。两年多前,当我把这部书的构想与林馆长谈后,她一口就答应了,说出版博物馆正计划为出版界前辈出回忆录或专集,并责成王草倩小姐担当责任编辑。王小姐的工作非常细致,在编辑过程中提出了很多中肯的修改意见,对进一步完善本书的编辑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另外,也要感谢韦苇教授,在百忙中认认真真地通读全部文稿之后写了很精彩的序言,对本书和我父亲作了很好的解读。还要感谢我的二姐一欢在最初整理父亲资料及编辑父亲创作年谱、作品目录等工作中给予父亲和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还有我的妹妹小宇,多年来都是她辛苦地在照料着父母亲,母亲走后,她又承担起照料父亲的全部责任,让父亲能健康、快乐、安心地继续他的儿童诗的创作和活动,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谢意!
(2007年8月2日、2009年12月6日于金华丽泽园怡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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