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者自曝劣质辞书黑幕:拼贴或换名成新书

    这样做出的辞书自然成本很低,而且在销售上他们实施的也是“高定价、低折扣”的策略。“有时大家会在书市上看到一些定价数百元、上千元的辞书,但却以一二折的价格销售,其实这些书几乎都是这样做出来的。但读者并不知情,看到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包装精美,价格还低,感觉买回去无论是送人还是自己用都很合适。”

业内揭发
被毙掉的选题换名出版
  多次任“国家图书奖”和“国家辞书奖”评委的中国辞书学会副会长、学术委员会主任周明鉴在业内有一定的知名度,自然有不少出版单位希望能借用他的名气为辞书增加权威感,但这些辞书也是陷阱重重。

  “曾经有一家国内有名的出版社的人找到我,希望我参加他们的‘辞书质量鉴定委员会’。还拿了一个叫做《现代汉语词典图文版》选题的样张。”那人介绍说,这套图书是以《现代汉语词典》为蓝本,做一些内容增、删和改动,并增加很多图片。看了样张后,周明鉴知道这又是本粗制滥造的辞书。“当时我就告诉他,如果你们社还没有列选,我建议你们不列;如果已经列选,我建议你们撤选,你们不值得用贵社的‘金字招牌’去冒这样的风险。”

  但没想到一个月后,这家出版社的一位编审给周明鉴打来电话,说那位同志对总编说,周明鉴非常看好这个选题,并且愿意当这本书的顾问。闻此言,周明鉴明确表示,他从来不在任何辞书上挂什么“顾问”之类的头衔。在听了这位编审的汇报后,那位总编撤下了选题。

  奇怪的是,没有多久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周明鉴却看到这本辞书在另一家出版社换了个书名出版了,6卷本定价1200元。“我当时翻阅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这就是那本曾经被毙掉的选题,没想到它的‘生命力’如此之强,马上就找到新主儿了。”

打算两年出版20多本  商务印书馆策划部的负责人张稷告诉记者,她本人曾遇到过这些粗制滥造的辞书炮制者。

  “一次参加朋友聚会,来的人很多都是图书圈里的人。大家在互相介绍时,一个书商听说我是商务印书馆的人,对我就很感兴趣,主动跟我聊了很多话题。”

  稍微熟悉了一些后,这个书商才跟张稷聊到正题。“他原来一直是做教辅书的,赚了不少钱,当时已经有了几亿的身价。但看到辞书市场越来越火爆后,他又动上了这个心思。”由于商务印书馆的知名度,这个书商非常希望能与商务印书馆合作出版辞书。

  “他很直接地告诉我,他计划在两年内做20多个选题,准备在辞书市场上好好赚上一笔。当时我就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辞书了,因为在我们出版社,正常的选题至少要做六七年,小一点的辞书选题一般也要花费三四年时间,他这种速度出辞书在我们出版社简直不可想象。”

  知道了这个书商的打算,张稷很明确地告诉他,商务印书馆不会参与这种图书的出版。

各方声音
辞书编辑不同于普通编辑
  鉴于辞书编辑人员的水平不一,在几年前,中国辞书学会就曾与政府主管单位的培训中心合作,想在北京和上海开办辞书编辑培训班。“但两个班一个也没有办起来,因为两个地方报名的人数都寥寥无几。当时谁都可以出辞书,没有资格限制,人家自然也没必要到你这里学习。”周明鉴无奈地说。

  不过在5月1日将要实施的《规定》中明确规定,没有辞书出版业务的出版社,如果想申请出版辞书,必须有5个参加过总署组织的辞书出版业务培训并取得合格证书的编辑。“这就好办了。”周明鉴说:“辞书的编辑工作与普通的图书编辑工作不同。一般的图书编辑在编辑时顺读稿件就可以,但辞书编辑必须考虑到上下左右,比如看到‘卡车’这个词,编辑要想到它的上位词‘汽车’是否收入了。因此对辞书编辑进行专业的业务培训是非常重要的。”

最关键的是要审核到底  “《规定》的出台我举双手赞同,现在的辞书市场的确存在不少问题。辞书是读者无言的老师,在国家文化教育事业中扮演的角色举足轻重,现在劣质辞书泛滥会严重误人子弟。”第五版《现代汉语词典》修订主持人之一、中国社科院语言所词典室研究员晁继周研究员说。

  但他同时也建议,《规定》中在确定哪些出版社可以有出版辞书业务时,要有一定的标准。“对图书出版实行准入制是好的,但操作起来有很多困难,最关键的是要审核到底哪些出版社有能力出版高质量的辞书。现在的辞书出版是比较混乱的,不管有没有常识,只要有胆子就可以搞。那么,有关部门在确定到底哪些出版社有这个能力时,就要下很多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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